秦小楼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只有萧辰。
“你为什么做傻事?”
萧辰有点生气,秦小楼跟他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没必要为了自己去冒险。
而且还是随时可能丧命的险。
“你知不知道他们有霹雳堂的独门武器‘霹雳弹’?若是你运气不好,这回就只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秦小楼咧嘴一笑,“有时候,能有你这样一个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的人在身边,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萧辰听得眼睛有点湿润,他不是轻易被感动的人。
他知道秦小楼说的都是真话。
睡在一旁的凌玉珲被他们酸溜溜的话吵醒了,脸上全是戾气,“你们是男人么?”
“两个大男人,一大早的像是唱戏一样,能不能稍微有点气概?”
凌玉珲在发牢骚,他看不过这样的事。
萧辰抹了抹眼眶,正色道,“您的药果然有效!这小子的毒全解了。”
这不是在拍马屁。
萧辰笃定。
他只是想套出一些事来。
比如说,为什么凌玉珲刚好赶来。
“昨天,是碰巧还是...”
凌玉珲说,“不是。我这个人很少答应别人什么事,尤其是麻烦事。”
“如果是龙首,那就不同了。他说你需要磨炼,但命得先保住,我又刚好有时间,所以干脆跑过来瞧瞧。”
“您的飞针倒是挺厉害!”
萧辰猜测一定是极细小的针,而且能钻入对方血脉里。
凌玉珲呵呵笑,“你的眼睛不错。能看见我的针?那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我猜是比发丝还细的针,甚至比蜜蜂的蜂针还细。”
凌玉珲没有再卖关子,从袖子里抖出几根牛毛般的细针来。
萧辰惊讶叫出,“我的个天!这究竟是如何炼制的?”
秦小楼却回答,“这是早些年前,一个只存在传说里的前辈所用的暗器。”
“没羽神针,又名没羽箭。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针类暗器。”
凌玉珲没想到秦小楼还知道这些,“不错,这的确是神物。可是,能传下来也是靠的极运。”
“你们听说过别的姓凌的人没有?”
“难道说,您是风神的传人?”
凌玉珲摇摇头,说:“准确来说,我祖辈都是他的传人。更惭愧的是,昔年荡平天下的无名剑法十四式,彻底从世间失传。”
“无名剑法十四式?”
“是的,当时虽然只有十三式,这最后一式也只是一个想法,没有创出。先祖们呕心沥血也领悟不出其中的奥妙。”
萧辰不由得感叹,“如此绝学,实在遗憾!好在这没羽箭不是还在么?”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没羽箭我也只是学了皮毛。”
“皮毛?”
“据我叔父曾说,这暗器到了我们这辈变成了死物。之前却是活的,一旦入体,便可分散开来,向敌人五脏六腑攻去。”
不但萧辰听得毛骨悚然,秦小楼的脸色更白了。
秦小楼的毒才解,脸色本就略白。
“想当年,这门绝技也不知给我凌家带来多少麻烦。”
无论是伤了人,还是被别人伤,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正是凌玉珲加入青龙会的原因之一。
萧辰没有想学这样的暗器,在他看来高手较量,就得光明磊落,真刀真枪来对敌。
偷偷摸摸使阴招毕竟不光彩。
秦小楼也不想学,他家传的剑法就很适合他,没必要改换门庭。
他的家族里,本就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况且,带艺投师,本就会被武林同道唾骂。
他一个刚出道的少年剑客,名声当然得放在第一位。
凌玉珲瞅一眼他们,就知道各怀心事。
当下也不理会,继续说他这手暗器。
“暗器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你们可知道川蜀唐门淮南霹雳堂,那都是暗器世家。”
“他们的暗器还淬了毒,更有甚者,混着迷香。难道他们会感到可耻?”
“只有狂妄自大,死在江湖喽啰手里才可耻。”
萧辰同意这句话。
“就算我武功再好,也防不住暗箭伤人。”
秦小楼点头,“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的脸色更难看,显然这句话触动了他的伤心事。
一个人通常都不愿意向别人提起的,就是这样的往事。
萧辰不忍问,立马闭上了嘴。
凌玉珲没在说下去,他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他想多喝几杯茶。
他从来不喝酒,米酒也是。
方子庸在装病,这是彭大虎有怀疑过的。
还不止一次。
方子庸床头的拖鞋好几次都乱动了,这是下人报告给他的。
他没有刻意去调查,只是让人留意。
这几天,方子庸的举动也变得奇怪。
根本就不问彭大虎查到什么可疑的没有,对于自己的亲人方家马场,一概不想知晓。
这只能证明,他不是正真的方子庸。
此刻他才明白朱老板的意思。
他的确是头蠢猪。
彭家四虎,也并不全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刀客。
至少彭三虎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方子庸,显然就在混吃混喝嘛?咱们找个理由送他走,也不枉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
彭大虎摆摆手,“干嘛这么绝情呢?人家如今栽跟头了,我们是不是该帮衬帮衬?”
“不就是这米菜油酒吗?往年别人也没少送咱们礼,逢年过节还请咱们过去聚聚,这你们都忘了?”
彭大虎左右为难,虽然嘴上要说得好听点,可是他心里头也同意彭三虎的建议。
“大哥,三哥说得虽不像话,可是那也是事实。就算你们不撵他走,我可看不过去。”
彭四虎,他年纪最小,火气大冲,话说完就拎了棍棒朝方子庸这边来。
他在四兄弟里也最受宠,什么傻事都做过,任谁也拦他不住。
彭四虎一脚就踹开方子庸的房门。
方子庸假装咳嗽两声,喊到,“是彭大哥吗?能不能给我弄点茶来?”
彭四虎是什么人,当下一棒子打了下去。
就敲在方子庸的肚皮上。
方子庸哎哟直叫,“怎么是你?痛,痛,你还不停手?信不信我告诉你大哥去?哎哟...”
虽是在挨打,其实也没下多重的手,彭四虎就是想吓唬他一下。
彭大虎大步流星跨进屋,夺过四弟手里的棒子,骂道:“混蛋小子,谁的主意?方兄弟与我们可是世交,没有他爷爷一把米,我们可都得活活饿死!”
方子庸用被子捂着头,继续装下去,心里却暗暗筹谋着一条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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