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维斯愿意出席这次宴会,给了两国的群臣极大的惊喜。曙光国和暮色国持续了百年的联姻是他们共同御敌的最大保证。
这位才貌双全的翩翩少年郎正值婚配年龄,国内外位高权重之人抛出的橄榄枝他却一概忽视,这次本尊居然露面了,难道是想通了吗?
虽然说,能与这位王储般配的妻子,必定是公主或者公爵家的嫡女,但说不定自己家的女儿也能入他的法眼呢。
作为曙光国的独生皇子,王的唯一人选,这样万年难一遇的金龟婿,任谁都会忍不住眼巴巴地觊觎,就算只是立个个小小的侧妃,在王朝之上的地位一定也会被极大地巩固。
毕维斯对这趟烂泥明知故犯,现在他后悔了,特别后悔。
他宁愿跟梦中的她一样,潜伏在床底下,半夜里偷偷爬出来,也不想在这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群臣和小姐们的热情。
毕维斯不这么做,只是怕她被吓到,一个王储躲在一个未出阁少女的闺房里,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还可能被以为是披着人皮的变态。
如果只是普通拜访,那究竟要找什么理由呢?他为什么一定要找理由呢?
然而现在这样要怎么找她。
“啊——”
耳边一声刺耳的尖叫传开。
毕维斯下意识地又以为是暗杀事件。
不是说这件事已经摆平了吗?
遭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少女,以及不明身份的黑袍人。
四周的人开始剧烈地骚动起来,那样子看着像极其恐惧地跳着恰恰舞。
他低头一撇,满地的黑色爬虫以极快的速度四散,细细密密地攒动着,时不时有几只打开翅膀,朝人的身上横冲直撞。
看着这样滑稽的场景,他知道她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泥人事件过后,所有不明所以的奇葩事情好像都是她做的。她的与众不同是神的旨意,把一切让人耳目一新的喜乐带到人间,也带到他的心尖。
果不其然,他感觉一阵引力,从手上传来,拉动他的身体往外跑去。
蔓蒂扯着的那只袖子,是她咬过一口的手,真像是獾狐凭着记号把猎物抢过去了。
她就这样抓着他的袖子,猫着腰,带着他往外场窜去。冲散那些与他们无关的凡夫俗子,屏蔽那些与他们无关的尖叫怒嚎,这一刻她带着他逃跑了,好像下一刻就会到达九霄云外。
毕维斯看着蔓蒂的背影。一团金发已经明显地乱糟糟,随着跑动而上下颠簸着。她今天明显地有好好打扮,如果不是这样癫狂,还真的挺迷人的。
这次没有马尿的味道,他闻到了花香,天上的阳光沉甸甸落了下来,光柱乒铃乓啷摔得粉碎,化作她来时所踏的光。
“王储被疯女人带走了!”
人群中冒出的一声呼喊,把所有的目光聚拢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看起来像是一群衣冠楚楚的丧尸,发现了活人的痕迹。
蔓蒂:“快跑!”
蔓蒂喊道,抓着毕维斯的手更紧了,不知道是谁的手汗,湿哒哒的,抓起来更难了。蔓蒂怕一不留神就被某个如狼似虎的丧尸扑来抓了去。
眼见浩浩荡荡的追逐战已经拉响了警铃。
“那疯女人究竟是谁?居然敢挟持王储!”现场的局面愈加混乱,酒杯和茶具碎了一地,到处都是叱责和咒骂声。
忽然间,宴会出口的花环门崩塌。
轰的一声,腾起一片灰白色的烟尘,惹得附近的人奋力地咳嗽,这倒阻隔了两人和身后的追兵。那些所谓的贵族被这种突然事件吓了个半死,再也无意去对他们两个人穷追不舍。
阿彻尔在角落动了动手指头。
虽然说,蔓蒂把虫子放出来不是为了解救他,却也成功帮他赶跑了那一圈癞蛤蟆。正好趁着人群混乱,悄悄地用法术动个小手脚,权且是报答她了。
阿彻尔默默的看着两人愈走愈远的背影,莫名地像是小姑娘带着心爱的情郎私奔。
他已是许久没有看见这样喜剧一样的场景了。世界是虚构的,只能在虚构里拥有爱情,而长出一颗心,需要燃烧也需要灰烬。
阿彻尔其实并不祝福他们,仅仅是因为好奇才推动这场闹剧的持续。
蔓蒂,让我看看吧,你的世界。
是真的与我见到的所以都不一样,还是烟花企图比拟星空的亘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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