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几日的天气这么好,您怎么一直在屋子里头做针线呢?”
宝娟走进屋,熟练地把安陵容放在一旁做好的绣活整好收纳,不解地道。
“我在宫里跟透明人似的,到处也没个可去的地方,一个人逛又能有什么意思?”
“小主——”宝娟无奈,给唇瓣干涩而不自知的安陵容斟了壶茶,“外头的时疫清的差不多也干净了,您咳疾也好了不少,莞贵人沈贵人都是您的姐妹,何况,之前去景仁宫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不也说喜欢小主您么?”
“皇后娘娘说的客套话,怎么好当真”安陵容自嘲地笑了笑,手里抚摸着半成品香囊上凤穿牡丹的图案,眼中沉淀下一丝倔强。
“莞姐姐在病中,我去了几次,都被淳常在拒了,也只能送些东西进碎玉轩,倒是不好太多打搅。”安陵容看向宝娟“沈姐姐现在一心扑在莞姐姐身上,我去多了才是惹人烦。”
“小主怎可这般自沮?再说了,您是去看莞贵人,干淳常在什么事?奴婢看她就是故意阻挠小主的!奴婢可是听说,莞贵人病重,皇上特地去看望,留下不少赏赐,莞贵人都一一分了出去,特别是李太医,就是那个为莞贵人医治的太医,更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小主怎么说也是莞贵人一同入宫的姐妹,莞贵人怎的这般不近人情?一个太医都能得此厚赏,莞贵人若是真的有把小主您放在心上,只从手中漏出点什么,也不必小主您日日辛苦地做绣活来补贴。”宝娟心疼地吹了吹安陵容被绣花针磨出薄茧的手指“许是莞贵人病了些时日没有走动,小主多去几次碎玉轩,往昔情谊便回来了呢。”
安陵容在延禧宫的日子算不上好过。
她只是个答应,还是个入宫两年都未曾侍寝的‘老’答应,即使如今的主位不曾刁难克扣,又有两个尚算得宠的交好姐妹,内务府对这位安答应的态度依旧算不上殷切,如今开了春,安陵容想要换上新作的好看些的春裳撑面子,还需要使银子上下打点,可见生活过的拘谨清贫。
“不可胡说,李太医尽心医治,是姐姐身子大好的功臣,”安陵容呵斥了宝娟一句,却没收回手,敛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声音低不可闻“莞姐姐最重情谊......若是,若是我有一日能救了姐姐,想来也会被她挂心才是......”
“小主?”
安陵容在宝娟疑惑的呼声中回过神来,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她在这宫中势单力微,如果可以,是绝不想放弃能有的庇护——
她曾见过凌霄花,开在夏季,红红火火地一簇捧着一簇,傲岸枝头,极美。
安陵容摘过几枝想要放在屋子里头养着,可惜没几日橘红像火一样热烈的凌霄花就枯萎了。
她不愿意去做那个默默枯死的残花,安陵容摸了摸手中的香囊,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做盛放的凌霄花,像华妃、像瑶妃、像莞姐姐,在最好的年纪,被人瞩目艳羡。
她也想盛放一次,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我的香囊快做好了,今日下午,你便陪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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