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话说人间不平事
范月华出得村来,与张开源会合。
此时天已快亮了。
二人在淡月下默默行走,都不发言。过了一会,张开源抬头看范月华。恰好碰到范月华看自己的目光,他便立刻红了脸。
范月华笑起来:
“张圣人,你莫非动了凡心,爱上我这老姑娘了?”
这倒使张开源有点吃惊。没想到这范月华竟然如此说法。他忙低下头,只顾前行。忽然他也来了一个反常态,车转身子,就直直地盯着范月花,两眼痴痴地说:
“就爱上了,咋的?”他又补充道,“我并不是什么圣人,如何便不能爱你?”
这下又轮到范月华吃惊了。
她突然停下步,对开源正色道:
“我可是鬼魂,……你是童身成圣,你如有这种想法,岂不坏事?”
张开源衣服无所畏惧的样子:
“要那么多想法干什么?我这个小伙子,高攀不上你这一千多岁的大姑娘?”
范月华一听,开怀大笑,张开源也放声大笑,声震原野,惊的那些还在梦中的鸟雀畜牲,老少人口,一个个都醒了过来。
范月华两次做人,并做鬼千年,还没有这么愉快过。二人虽然话已说得明明白白,但毕竟与一般人不同,那种常人的男欢女爱,在两人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
到了一个小镇子,范月华提议吃饭,张开源便去推开一个小饭店。饭店老板是个精干的小伙子,他忙给二人擦桌子,泡茶。二人均是第一次吃饭店,所以对这些程序还不熟悉,只当是这个人十分热情。
不一会时间,主人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饭来。开源细看,这饭相似于家乡的“长面”,但面条更长,且是圆形,光滑润泽,几乎透明。上面飘着辣椒油、香菜叶,中间还有一撮牛肉,嗅一嗅,香味扑鼻,食欲大开。
张开源笑问:
“这饭是什么名称?”
那老板笑笑,说:
“师傅难道没有看见外面招牌?我们开牛肉面馆,这自然是牛肉面了!”
说着,又一碗来了。
张开源找不见筷子,便问:
“这牛肉面用筷子吃吧?”
“当然”,那主人笑起来:
“不用筷子怎么吃?看,那不是筷子?”
说着他抓过一个装筷子的小圆筒,放到两人中间,又忙去了。
两人便来研究筷子。每人手中抓了几根,悄悄议论:
“这筷子两根来用,太宽大了,不好用;一根来用,要挑着面吃,不好使唤。”
这情形被老板看到了,笑起来,走过来拿起筷子,两手一掰,那一根筷子便一分为二,正好使用。
张开源狼吞虎咽了两大碗,说不尽的惬意。
“你家就你一个人?”
张开源吃完饭,看到范月华还在细嚼慢咽、津津有味地吃着,便和那老板拉起家常来。
“嗯”,那主人面上立刻失去了笑容:
“我自幼父丧母嫁,孤身一人。”
张开源看到对方伤感,心情也不好起来,又问:
“那爷爷奶奶呢?”
“我爷爷参加武昌起义,被清兵杀害了,奶奶也不知去向。唉,我爷爷连尸首也找不见了。”
张开源心里不禁沉重起来。好一会儿,他说:
“我帮你找回你爷爷的尸骨吧?”
谁知那主人却苦笑起来:
“事情已过了近一百年,哪里去寻?”
张开源自信自己能够找到,便又问:
“你爷爷叫什么?”
“刘复基,”那老板说,“一九一一年十月九日,他和蒋翊武,彭楚藩等在武昌小朝街指挥武昌起义,但起义没开始,就被湖广总督瑞徵派兵抓住,十月十日晚,爷爷和彭楚蕃,还有另一位革命党人杨洪胜被瑞徵杀害。蒋翊武逃跑。听说临害时,爷爷还高呼‘民国万岁’呢,——这一切都是后来的革命党人告诉我的,他们也在找我爷爷,要按烈士厚葬。可是,多年来一直没有找着。”
张开源早被英雄义举所感动:
“你放心,我去武昌走一回,一定要找到三位豪杰的尸骨。”
走在大路上,张开源问范月华:
“范姐,如何便能找到三位豪杰的尸骨?”
“找土地问问,不就知道了?”
张开源大喜,忙拽了范月华紧走。到一片林中,看看四下无人,张开源用右臂揽了范月华。一纵身,直上云霄,钻入一片白云中。
范月华享受到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感觉。依偎在这么一个自己崇拜的男子怀中,飘荡在这么一片洁白美丽的云中,耳边是风声呼呼,心中是赛过蜜糖的甘甜。她闭了眼专意享受,沉醉于梦幻般的境界中。
忽然,身边消失了风声。她睁眼一看,出现了一个更如神奇美好的境界:张开源揽着她共骑在一条巨龙身上,坐下是柔美的丝垫。龙与人均在一座华美的屋中。这屋虽然风雨不透,但外面世界却清晰晰入目。回头看开源时,却发现他在专注地看着下边。
范月华突然想到去武昌这件事,对张开源说:
“如果走错了怎么办?”
张开源也说:
“是啊,我们谁也不认识,这不,我正在留心察看。不过也不要紧,走过了可以再回头,花不了多少时间。”
经过一个城市,两人分析,武昌城应该很大,这个很普通,不可能。
开源忽然觉得震龙有点不精神,仔细察看,它越来越显得疲乏。
又过了一会,一个很大的城市出现在眼前,只见楼群比立,车行如蚁,一片繁盛景象。
两人一致认为这便是武昌城。但青天白日,不适易二人从天而降。二人在高空乘云飘荡,转到城南一片山地,急速降落。山地上有片树林,树林不远处有群小楼。
二人朝楼走去,心想有楼必有路。果然,很快找到了公路,且乘上了进城的车。
一进城,到处可见“武昌市XXX”的字样,证明这就是武昌城。
“你们到哪里下车?”
“随便,随便。”张开源见问,也不知到哪里下车好,于是连声“随便”。这却引来车上众人的嘻笑。
“随便?”
一个流里流气,发型不男不女的年轻人笑道:
“‘随便’是什么地方?我们南昌是没有‘随便’的!”
范月华是平生第一次坐车,面对这么多非常“洋气”的人,她感到有些紧张,但却比张开源精明。她问那年轻人:
“你到哪里下车?”
“我南山站”
“我们也南山站下车,正好同行。”
“哈哈!”那年轻人离开座位,一下子窜到范月华座旁,紧贴着她坐下。
“没想到,我今天交了桃花运!”
那年轻人说着,竟然用胳膊搂住了范月华。
范月华一笑置之,并不理会。她只是看了一眼张开源,便自顾欣赏起车外风景来。
张开源却朝外挪挪,干脆给那小伙子让了位。
谁知这小伙子得寸进尺,将右胳膊也很随便地揽在了范月华胸前。这下可让范月华红了脸,她瞥了眼张开源,张开源却装作没看见,身子一扭转,竟给了二人一个背面。
范月华知道张开源假装不理,便静下心来,干脆也来个不理会。
但那小伙子却理会她。他将脸贴到她脸上,并将那只放在胸前的手不停地抓挠,直抓得范月华耳热心跳,难受得难以控制。
她想:自己不能再以牺牲自己来斗张开源了。况且小伙子这么坏,不教训一下,以后还不知他会害多少姑娘?于是,她便腾出右手来,在那小伙子左大腿上用力一捏,只听“嘎叭”一声响,那小伙子便杀猪似的叫起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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