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那我就，恭喜你了！”雅寻眯起来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的，温和的话语中满是笑意，还特地走上前摸了摸宁岑的脑袋，力道很轻，像摸小孩子一样。

“我的眼睛好了，那阁主要的东西是什么？”宁岑眨巴眨巴刚恢复的眼睛，看着雅寻，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她刚来的时候，纵使雅寻是笑着的，她却也丝毫感受不到愉悦，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阁主好像，很高兴。

“我要的……”雅寻收回了手，笑着摆了摆手，转身退了出去，“你已经给我了。”

已经给了？宁岑愣了半晌，满心疑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心头一慌地拉过一旁的上邪，语气有些着急地问：“是你？”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会受伤吗？会死吗？是寿命吗？”

上邪被她问懵了，有点呆呆的，宁岑思绪发散，越想越觉得慌张，无数不好的念头此刻像是扑面而来的海浪一样席卷了她整个大脑，攥着上邪衣襟的手也格外用力。

“没有。”上邪缓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有些低哑的声音冲破海浪递到宁岑的脑海。

“什……什么？”宁岑像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重复问道。

“什么都没有。”上邪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被吓得有些傻傻的小姑娘，心口宛若被一阵风吹散的白云，又轻巧又快活。

“怎么会……”宁岑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雅寻的话一直盘旋在心头，像疯长的藤蔓一样爬满心口、四肢，直至猛然一刹那，那根藤蔓砰的一声，骤然碎成了好多段，她似乎……明白了。

在梦境里她听到的那句话，就是雅寻想要的答案。

而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谢谢！”宁岑由上邪牵着下了床，小跑似的走到院子里，红色的身影安安静静地站在红梅树下，满树的艳红点缀着粗壮的枝丫，院中除了红梅竟都是一片青葱。

“不必，各取所需罢了。”雅寻转过头来，红梅映着浓烈的眉眼如火似焰，眸中的柔情却似一汪春水，水火纠缠不清，冷暖相映。

“遇到你们之前，我原以为，善恶之间永远界限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雅寻敛下了眉，扯出一丝苦笑，“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善恶之间，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无论如何，无愧于心就好。”

“是我该谢谢你。”

“阁主！你一定能找到的，那些属于你的东西，即使消失了，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你身边的。”宁岑大着胆子走上前将那一道红色的影子拥在了怀里。

这一刻她忽然发觉，雅寻的，怀中的身影是那样瘦削，纤细的腰她仿佛一只手就能环住。

第一眼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神明似的人此刻却像再普通不过的失去了重要东西的女孩一样。

“爹爹说，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宁岑温和地笑着，坚定地重复着记忆中父亲说过的话，此刻，她终于可以说给另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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