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

比起以往那般朴素的光景，她现在的衣服几乎都是极昂贵的珍品。

皆由全都城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精心针织而成，材料用的也是进贡的佳品。

名为云纹锦缎。

随着衣料的晃动，在阳光下甚至能发出一道道柔和的波纹。

凌不疑笑眼望她，她皮肤本就生的白皙，肤若凝脂，如一块上好的美玉，晶润清透。

这嫩而出挑的粉色在她身上则是更显得她像个被娇宠的小姑娘。

没人会不喜爱漂亮的裙子，程少殷当然也不例外，打量着自己层层叠叠的昳丽裙摆，好似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云栖为她梳好发髻，即将要从那些多的几乎挑不完的翠羽明珠中挑一件能与女公子今日这穿着相匹配的，就见身后一直望着她们的人站起身。

凌不疑：“我来吧。”

云栖抿了抿唇，然后退了下去。

暖气十足的屋内一时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程少殷原本是望着镜子的，但现在镜面上全是凌不疑那占有欲十足的眼神。

她只能错开，装作没看见。

凌不疑：“今日家宴，殷殷想戴什么？”

程少殷“随你。”

她对于这些并不大讲究，也不想与他说那些暧昧至极的话，于是干脆将选择权交给他，也落得个清静。

凌不疑却收回了伸向珠玉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支钗，笑着插进了她的发髻间。

程少殷一直低着头，根本就没注意他干了些什么。

反倒是他，一直望着那只玉钗，眼底是盈盈的笑意。

程少殷觉得氛围愈发不对，于是站起身隔断了与他的接触。

程少殷“走吧，时间不早了。”

——

巍峨的宫廷耸立与都城最中央的位置。

程少殷从马车上下来时，凌不疑扶住她的肩膀，温和道。

凌不疑：“宫中家宴，不必紧张。”

他靠她极近。

凌不疑：“若你对这里不熟悉，我便带你逛逛。”

他这话的口气倒真是熟稔的不行，显然没少在宫中呆过。

程少殷摇头，只是道。

程少殷“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身着宫装的宫仆弓着身谦卑的迎着他们进殿，那青灰色的宫墙让人无端压抑。

程少殷不喜欢这里。

等步入了殿中，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场了。

万能龙套：“子晟来了啊！”

万能龙套：“哎哟快坐快坐，陛下刚刚才提到你呢！”

左脚才刚迈进殿门，甚至还未完全踏入。

那些人就开始与凌不疑搭起话来，程少殷位于他身侧，莫名想到了程始。

本就是草根出身，加上朝中已有那么多军功赫赫的将军，所以即便是做了那么多，在这些人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甚至在被封为曲陵侯之前，程始连上朝的权力都没有。

这些恭维着凌不疑的人，更是不会多看她阿父一眼。

真实而又可笑的对比，程少殷想。

而身边的人，却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恭维话，仅仅只是付诸一笑，便拥着她落了座。

好几道尖锐而饱含敌意的目光从程少殷进殿起就开始刺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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