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凌不疑沉默了许久都不说话，她反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假借着移凳子的功夫瞄了他一眼，却见他视线沉沉的望着她。

又是那种眼神。

她用力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味同嚼蜡一般。

程少殷“若是不说，便算——”

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

程少殷一惊，手中的羹勺瞬间跌落，连带着那刚刚舀起的豌豆都跌落到桌面的各个地方。

四处蹦跶着。

凌不疑：“喜欢番茄炒蛋。”

他嗓音低沉，情绪难辨。

这个答案是程少殷从未想到的，思绪又不自主的飘到了那一日凛甘县时的遭遇。

她在厨房忙的四脚朝天，只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见他来了，还以为是云栖。

那时的她，还没瞧出身后的人对她起的那些心思，还傻愣愣的祝福着他能与自己心爱的人能够白头偕老。

这么想来，自己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程少殷“就只喜欢番茄炒蛋？”

她斜他一眼，其实不大相信这个答案。

凌不疑：“只喜欢这个。”

他坚定自己的答案。

程少殷“哦。”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手里挣脱，闷闷道。

程少殷“我要吃饭。”

过了许久却还未见那如铁掌般的手松开，她瞪他一眼，却见他心情像是极好一般，极力压制着向上翘起的嘴角，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高兴。

原本孤寂的情绪都消散了许多。

她见他心情好，于是又假装不在意的抛出了第二句话。

程少殷“你明日又要进宫？”

今日与凌不疑说那么多话已经是极其反常，所以若是再热络一些，反而怪异。

想必他自己也会察觉出不对来。

凌不疑：“你想去？”

他一听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着捏捏她的手掌心。

凌不疑：“那我明日带你一起去，你早些起来好不好？”

那日他为她求得赏赐大抵也该下来了。

凌不疑这话说得着实亲昵，程少殷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真是个容易习惯的人。

不过，她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宫，就是不知，那人到底会不会来。

于是程少殷又开始了第三轮试探。

程少殷“宫中近几日有什么活动？若是没有，大抵也是无趣，我也懒得起那么早。”

凌不疑听着她抱怨的喃喃声，只觉得他的殷殷怎么会那么可爱。

凌不疑：“过几日吧。”

凌不疑朝她弯弯嘴角。

凌不疑：“后几日有一场家宴，到时候想必会热闹些。”

程少殷眼睫微微垂下，遮挡住她那双深沉不可见的眼眸以及所有的情绪。

——

宫宴那日，程少殷起了个大早。

凌不疑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望着她梳妆打扮，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

自从来到凌府之后，程少殷的衣服就多了不知多少倍。

萧元漪总觉得女孩子穿素净些好，加上程少殷容貌太甚，生怕她因容貌而出风头。

更是恨不得她日日素淡。

反而是凌不疑，总喜欢给她做颜色鲜艳的漂亮衣服。

他几乎是将她当成女儿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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