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洞穴此刻恍若一个独立与世俗之外的桃花源。
凌不疑就在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安定环境中慢慢阖上了双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在外打仗,为了防止那些敌军夜间偷袭,他几乎从未真正睡过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要么在烛火的照耀下排兵布阵。
要么则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临时搭建的床榻上,沉默地盯着那被夜风吹起的床幔思考。
久而久之,就算是回到了京城,不需要再打仗了。
凌不疑还是难以安然入睡。
失眠是难捱的痛苦,他闭上眼睛,想到的确实那霍家满门的灵位和牌匾。
不敢忘,
也忘不掉。
于是在那漫长的夜里,无数遍的回想那所有的细节,一遍遍受虐式的逼迫自己重新回想那些细节。
而这所带来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痛的。
一个晚上睡不着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如果是一个月,一年呢?
伴着痛苦的煎熬,无法入睡。
梁邱飞也曾找了许多大夫和精通疗养生息的大夫为凌不疑看诊,可是没有用。
喝了再多他不喜爱的汤药,敷了再多那些医师信誓旦旦所言可以安神的艾灸。
都没有用。
现在伤了眼睛,也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凌不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多半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边上的女娘睡的也不安稳,身体寒冷,又只有这一块斗篷稍稍盖点寒,也难为她了。
凌不疑这么想着,身体已经直接做出了行动,他又靠近了程少殷几分。
世人的教法管束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束缚作用。
但是程少殷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他也不知道她心中如何作想。
不是向那古板的教法低头,而是向程少殷低头。
凌不疑保持这丝丝若有若无的分寸感,帮夜间偶尔咳嗽的程少殷拍着背顺气。
程少殷“咳······咳”
察觉到她咳嗽的症状好似没那么严重了,心底不禁溢起几丝满足感。
可就是在这种哄着程少殷入睡的过程中,凌不疑竟然也察觉到了那么一丝困倦之感。
这感觉熟悉而陌生。
自从孤城案事发之后,他几乎从未再拥有过这种感觉。
顺从这种感觉,凌不疑坠入了这对他来说难得可贵的梦乡。
梦中的一切恍若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什么看上去都是雾蒙蒙的,不真切。
他前面是一座弯折的小桥,似乎还是处于盛夏时节。
荷花已经完全绽放,鲜绿色的点缀着这座凌不疑从未见过的桥。
歌声顺着桥那边传来,清丽婉转如莺雀啼叫。
凌不疑顺从本心踏出了脚步,走上了这座看上去十分神秘的桥。
那老僧人的话此刻又响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万能龙套:“是劫难,亦是救赎。”
不知为何,凌不疑冥冥之中竟然觉得那老主持所言之人,便是那桥上正在吟唱之人。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完全忘记了今天不曾思考便信誓旦旦说下的不信姻缘。
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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