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韩泾涟一点都不想和这张脸的主人接触。
他轻轻推开月宸,颇为头疼,更多的则是无奈,这人像是抓紧了自己对月尘的愧疚,总是顶着这张脸到处撩拨他,他真怕自己没忍住做了他,那对于月尘的愧疚岂不还都还不清了。
这个人毕竟是他的孪生哥哥。
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都不这么觉得。
他如是想着,找着理由推开这幅面孔。
他私生活的确不太注意,但月尘死了以后,他却没怎么再找过别人,他虽然和很多人shui过,但月尘这种对他表现出的刻骨铭心的深情,却令他束手无策,以前他可以说,虽然他并不是很洁身自好,但总归都是你情我愿的一场交融,从没有感情因素在其中,他也可以很确切的说他从未犯下过感情债,现在,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觉得自己并不爱月尘,或许有些好感,但也没那么死心塌地,他也会找别人去疏解本/性/欲/望,他无法做到为他守身如玉,他对于月尘的感情,并不是像月尘说的那样的炽热。
他修道清廉,本就禁欲,但禁欲久了,难免会想开些荤头,只是封闭了这么多年的心,想要打开,总归是困难的。
如果当初月尘没非要让他和其他人都断了,没有表现出那么过强的占有欲,那,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还是不错的。
可惜了,造化弄人,兴许,是他们本身就不合适。
“少尊主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他摇了摇头,颇为不解,但更多的是质疑,“你说你喜欢我,可除了在战场上,你我何时见过面?甚至我都不记得在战场上见过你,所谓的喜欢又从何而来。”
月宸懒散地扒了扒头发,纤长的手指绕着发尾打卷,韩泾涟略有诧异,这对孪生兄弟竟是连习惯都如此相像。
不同的是,月尘举手投足之间更多的是低卑,而月宸,则是带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仙君可听说过,一见倾心?”月宸将耳后一缕头发卷成一团,又一点一点地松开,可怜的头发被他弄得又卷又乱,但他却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道,“战时见仙君一手长剑仙气飘然,我自是忍不住倾心于仙君了,不然,战时明明魔界占上风,我又作甚么放弃进攻而欲求和?不过为了仙君罢了。”
“你确实不是顾及无辜生灵而不愿征战的人。”韩泾涟道,“不过,有一言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感情,又有甚么可信的,转而碰见一个更好的,便移情别恋,所以,更没有束缚在一起的必要了。”
月宸笑了,不过笑容中多了一丝讽刺:“这话从仙君嘴里说出来,真的是有些可笑了,毕竟仙君这类的大多是是一/夜/情,翻脸比翻书还快,我那弟弟,不就是活生生一个例子?”
韩泾涟有些恼怒:“你老提他作何?人都不在了,能不能别总拿他说事了!”
月宸挑眉,笑容愈深:“你急了,还是心疼了?”
“我是嫌你烦了。”韩泾涟忍住撕碎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魔界小少主,额角青筋都在跳动,“看不出来吗,我对你没意思,不喜欢,不想要,懂吗?”
月宸无辜的摇了摇头。
“!!!”韩泾涟教养再好,此刻也忍无可忍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乏了,要休息了,少主请回吧。”
话中虽带“请”,但并不恭敬,反而有不少的怒意在其中。月宸抱臂倚着桌,“没事啊,仙君要休息便休息吧,放心我不会在仙君熟睡时爬仙君的床的。”
“……随便你!”扔下三个字,韩泾涟直接回了自己的居处。
好在月宸没有不要脸到跟上来,而且驭风门重礼,月宸毕竟是来讲和的,不是来打架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他没地方住或者被赶出山门。
当然,就算他没地方住或者被赶出山门,也不干/他的事,他连管都不带管的,甚至因为少了个烦人精而拍手叫好,赏把他赶下山的人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在把山门一闭,亲手题字“月宸与狗不得入内。”
只是委屈了狗还要跟着月宸一同受气。
回到清水居时,他在台阶上停了一会儿。
前些日子他在闭关,他的修为卡在瓶颈期很长时间了,怎么也无法突破,此时盛夏,最近雨下得很勤,是以门外颇有苔痕上阶绿的样子。
他顶着台阶下的石板平地,四年前的这天他在闭关,那时他同月尘因为自己的私事吵了一架,也不算吵,月尘眸中含泪诉说着衷情的样子惹怒了他,是以他说出了当时让他后悔了许久的话:“你爱呆不呆,不呆就滚,本君身边从来不缺主动倒贴的人。”
他一气之下就去了后山闭关,一去便是大半年,回来时只见那人竟真的离开了清水居。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的感觉,要说难受吧,他身上少了一道束缚,但他又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甚至迷迷糊糊时总下意识叫出月尘的名字。
他很想让月尘回来,但他堂堂临云仙君,又怎能拉的下脸来求一个奴仆回来。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那不过就是个奴仆,充其量,也就是上过主子床的奴仆。
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他对外也是说月尘心术不正被他赶了出去,而被仙君看上带走又被赶回来的,来自魔界的一个最低等的奴仆,面对的会是什么他从没想过,也不愿去想,甚至都没有去看看。
那段时间他也有些烦闷,修为也毫无长进,他将此都归结到了月尘身上,所以那段时间,他甚至有些反感月尘。
是以,月尘坠崖半个月后,他才得到了消息。
他不知道那时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很难受,他尝试用修炼来麻痹自己,却险些走火入魔。
他明明不爱月尘,更不可能爱,甚至月尘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奴仆,还是来自魔界的奴仆……
他将此归结到对月尘的愧疚里,却自那时起修为鲜有长进,曾经的仙门第一仙君,或许早就更人了,他那时开了一坛酒,辣涩的液体刺/激的他眼睛酸痛,甚至有些模糊了。
如今,看着不满青苔的阶层,他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月尘十分能干,若是他还在,这里是绝不会出现这些东西的。
月尘走后他陆续带回来几个奴仆,可惜暴脾气的仙君看着他们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最后都赶走了。
偌大的清水居,如今竟是惟他一人。
冷清且空灵。
清水居里的东西很少,且大多都是素白,唯有榻上的一个小瓷雕,泛着赤色的光彩。
那是一个穿婚服的独臂人。
做他的人应该是第一次弄,细节处理的不是很好,甚至连人脸都不太能看清,但在他身上,依稀可以看到月尘的影子。
这个瓷娃娃本来是一对的。
月尘走后,月尘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都带走了,独独遗忘了这一对瓷娃娃。
他看着刺眼,挥手便将瓷娃娃打掉了,那只印刻着自己的,当场摔成了碎片。
他想起月尘送他时,眼中藏不住的欣喜,心中一阵酸涩,鬼使神差的,便将这只掉了一只手臂的瓷娃娃捡了起来。
他将瓷娃娃放到了枕头下,一放,就放了三年,闭关前一段时间他总是梦到曾经,那些不堪且低俗的过往,半夜偶然惊醒,从枕头下拿出瓷娃娃,月光顺着窗口照射进来,瓷娃娃泛着诡异的红光,这时他才想起来,月尘早就不在了。
他想到了月宸,两人除却一些气质和身高,五官竟是长得八分相像,可惜月宸不是月尘,代替不了月尘,接受他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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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月尘:讲个笑话,我想当我自己的替身就算了,我的♡上人还觉得我不是我。
韩泾涟:哦,你眼神那么好使,那我问你,今天的空气和昨天的空气有什么区别?
月尘:这有什么区别?
韩泾涟:今天的空气,有一股来自某不知名仙君的杀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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