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又跳转到另一个画面。
烈日灼烧着四方,那怕是身处山林也挡不住炎热。
温钟韵缓步穿行在这山林里。
这座山名叫相明山,遍地生长着草药。路上遇见了个山洞,心中好奇,便入内查看。
洞里不比外面,反而略森寒。隐约有流水的声音。
走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有片湖。湖水清澈见底,看似浅浅过膝,实则深不见底。
四下望了望,并没有什么危险,便安下心来。
随后蹲在岸边,将刚摘的草药放进水里清洗。转身取另一个时,后放毫无波澜的湖面突然微微荡起波纹,还不时的冒出水泡。
温钟韵提高警觉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湖面。
湖面上突然伸出一条修长的手臂,那手先是朝他晃了晃,接着又伸出另只手,两手伸直合在一起,像是在乞求拜托。
随后钻出名少年。那少年面容俊朗,嘴角含笑。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
“小兄弟,借两根草药行吗?”
温钟韵举起手中的草药,问:“这个?”
“对,帮个忙,我受伤了。”
听他受伤,温钟韵就想让他先上来,话还未出口,便见少年游了过来,在清澈的水中,一眼就看清了他的鱼尾。原来是鲛人。
他的鱼尾上有着斑斑血迹。
他趴在岸边,对温钟韵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衣物,“劳烦拿一下,谢谢。”
穿好衣服后,他借过温钟韵递来的药物,直接涂在伤口上,措不及防的蛰疼袭满全身。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温钟韵无奈的接过药,耐心道:“它不能直接敷。要先清洗伤口。”
少年点点头,道:“谢谢小兄弟,唉?小兄弟怎么称呼?我叫薛久安,叫我久安就行。”
“…温…钟韵”
薛久安似乎是个自来熟,没多久,就搂着温钟韵的肩膀在人耳边叽叽呱呱说一堆。聋哑人也能给
他吵死。
因为要给他清理伤口所以温钟韵只能先带他回家。
起初温钟韵懒得搭理这闲事,但耐不住薛久安的“死缠烂打”也只好妥协。
这才到家一会,薛久安就和温先生聊的很投缘,毕竟两个话唠待一块,能把天聊塌。
后来薛久安也不乐意继续待在那渗人的潭里,便赖在温钟韵家不走了。
这对温钟韵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除了这条鱼有点吵之外,其他都还行。
一天下午,温钟韵照例来寻叶经天,可树下空空如也。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在墙角的事,温钟韵浑身一震,又连忙冷静下来。
树下散落着几本书,是叶经天的。旁边还有一些痕迹,像是被拖在地上划出的痕迹。
他沿着痕迹走去,来到一座破庙前。
期间,路上的痕迹时有时断。可以猜出挟持叶经天的不止一人。
庙里很静,似乎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了。
温钟韵走进去,只觉步履沉重。
一进门,便与里面的神像对上目光。温钟韵看了几眼神像,转身在庙里搜寻。
他在地上看到了几丝淡淡的血痕。壮胆上前,在神像的后方看见了具趟在血泊里尸体。
那尸体很是眼熟,正是叶经天。
大片血泊已经凝固,看样子已死去多时。
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像是对命运的不公做的最后一次反抗。
涣散的双眼盯着一旁的温钟韵,模样格外骇人。
他的头部不断流着血,身上也满是血,四肢弯成可怕的形态,这些都是人为暴力。
在这天晚上,一名晚霞般的少年被迫画上了人生的句号。
短短的十几年,他尝遍世间疾苦。
他不是娘娘腔,只是温柔到了至极。
为了保护妹妹,他用尽自己一生的勇气和那些施暴者抗衡。
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妹妹甜甜的笑声,这声音总能让他觉得安心,可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歆甜,等将来哥哥中了举,就带你走,我们再也不会受别人的欺负了。以后哥哥也供你读书,好不好?”
“好!”
……
他微微张开嘴,任由污血往出流,死寂中在微弱的声音也能被无限放大。
“对不起…歆甜,哥哥不能陪你了…一定要活下去…”。
温钟韵似乎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叶经天,他抱着头,不断的呢喃道“我有错,我有错…”。
“你没有错。”温钟韵回道:“错的是这个世间。”
一恍神,叶经天依旧躺在血泊里,成为一具尸体。
温钟韵呆呆地看着他,随后取下发间的木簪,握在手里。三千青丝随之散开,搭在肩背上。
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凄凉之景映入眼帘,此时的广宁镇与百年后的废墟相互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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