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吗？

小魏婴：蓝湛，你昨日睡得好不好?

小魏婴：蓝湛，你御剑飞了这么久，会不会很累?

小魏婴：蓝湛，我们要不要先下去，找地方休息一下?

小魏婴：蓝湛，我想……唉!

没等小魏婴想完，蓝忘机就一手搂着他缓缓御剑降在了云梦莲花坞的大门门前。

一路御剑而来，小魏婴一面拽着蓝忘机的袖子，一面还片刻不停地与蓝忘机说话，从姑苏的糖甜不甜说到云梦的菜辣不辣，即便蓝忘机一时没想好如何回应，他也自顾自说下去。

就这么说了一路，似乎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紧张。

近乡情怯，期盼许久的家门就在眼前，小魏婴却悄悄缩在了蓝忘机的身侧，眨巴着眼睛，盯着莲花坞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大门。

蓝忘机：害怕?

蓝忘机弯下身，拉过小魏婴的手。

手被蓝湛轻轻握住，小魏婴吸了吸鼻子，仰首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轻声道:

小魏婴：不怕的。

这是他的家，这里还有江澄。自己身边的人是蓝湛，所以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江澄听闻门门生来报时，正在书房处理堆积成山的事务，堂下正襟危坐的几位客卿也都跟着一愣。

含光君来访?还带着一个小孩儿?

有几位客卿相互看了看，一脸复杂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宗主生的?

谁知道啊。

难道是宗主的私生子?

宗主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可别开口啊!

坐在右列首位的白衣客卿冷冷瞥了众人一眼，看了看堂上脸色变幻莫测的江澄，心下了然:

自家宗主怎么也不像是会有私生子的……

江澄轻咳一声，左右眼神乱飞的众人立刻恢复了正经严肃的做派，齐刷刷地看向宗主。

江晚吟：你们先在这儿候着，将方才商议的几件大事敲定，等我回来。

江澄说完扫了眼右列的白衣客卿，那人会意地点头。众人一脸严肃地恭送江澄离开书房，见他背影消失在门边，都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宗主确实，脸色不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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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长舒一口气的诸位客卿，如果见到此刻站在正厅门前自家宗主的脸色，就不会觉得方才江澄脸色不大好了。

因为此时的江澄，已经不知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蓝忘机，或者说是面对他身侧的那个小孩子。

实在太像了。

江澄几乎不用开口问，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就跳上了心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就是在这个年纪。

小魏婴在来云梦的路上，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江澄长大后是什么模样。

相貌应该是带着锐利的俊美，目光沉炽，一身紫衣箭袖轻袍，看着旁人时时会有些不怒自威，透露出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自持。

从江澄踏入前厅的那一刻起，小魏婴的双眼便落在了他身上，原来长大后的江澄，与自己想象中的他如此相似。

只是眼神中流露的情感，让人难以读懂。江澄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他，更像一个大人。

小魏婴：蓝湛……

厅内一片鸦雀无声，小魏婴试探着轻轻拽了拽蓝忘机的衣角。

小魏婴：那是江澄吧?

蓝忘机偏过头，看了眼小魏婴柔软的发顶，和乌黑发丝下他看着江晚吟时目不转睛的神情，低声应了一句:

蓝忘机：是。

小魏婴正想松开手，绕过蓝忘机上前一步向江澄走去，与此同时，负手立于几步外沉默已久的江澄忽然冲蓝忘机开口道

江晚吟：蓝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刚打算迈出步子的小魏婴，悄悄退回身，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将一直安在江澄身上的目光移到了眼前的地上。

地上没什么可看的，但这样的江澄又让他感到无措。

蓝忘机对江澄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更多时候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感觉到身旁小魏婴流露出的低落，蓝忘机横了江澄一眼，冷声道:

蓝忘机：送他来见你一面。

江澄闻言一愣，看了眼正低着头呆在蓝忘机身边的小魏婴，这样垂着头的样子丝毫不像他日后游戏人间又胆大包天的德行。

可第一次见到魏婴时，他也是这样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站在父亲身侧，偶尔好奇地抬起头看看周围，就一眼瞥到了自己。

还有自己身边的几只狗。

江澄脑海中浮现魏婴小时候来到云梦，被一只小奶狗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的样子，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这数十年光阴还停留在起点，停留在初见的那一眼里，自己此刻在和魏婴生气，气那几只小狗被送走的这件小事，气爹爹开心之余抱了魏婴的这件小事。

而后来的那些离合悲欢，都不曾发生过。

他们都还在。

小魏婴：江澄?

一声轻轻的呼唤将江澄拉回现实，小魏婴正站在他和蓝忘机中间，背对着蓝忘机，看着出神的自己。

小魏婴双手垂在身侧，捏住自己的两边衣角，说话前还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小魏婴：我是魏婴，按蓝湛说的，就是许多年前的魏婴。虽然你是很多年之后的江澄，可是……

小魏婴：你愿意让这样的我呆在你身边吗?

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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