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明

魏无羡：蓝湛，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魏无羡：我的身体里。

魏无羡：有两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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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他是来自未来的我，他会使用怨气，但是他不会伤害我，他还帮助了我们逃过了几次劫难。

魏无羡：蓝湛，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讨厌他啊……你别……唔!

猝不及防被拥入一个怀抱之中，魏无羡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人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但是他猜不透，或许是因为蓝湛初次听到这种奇事，或许是因为近距离接触怨气而使他感到厌烦，或许是……魏无羡不敢想下去了，他害怕。

他害怕什么?

他害怕两个人从求学就开始的缘分因这怨气而被一刀砍断，或者如那新生火焰正高涨燃烧之时却被突然袭来的凉水浇灭的一干二净，毫无重生的机会。

这些恐慌带给他的后果是什么呢，他想逃了,他不愿意面对了。他挥动手臂想挣脱开这温暖臂弯，可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后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收越紧。魏无羡无法抗衡。

就在魏无羡因长时间不动而感觉到有一丝腿麻的时候，蓝忘机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蓝忘机：你终于肯告诉我了。

魏无羡一震，随后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上眼眶，涩涩的。

那是泪。

他怎么刚刚想了千千万万不好的情况，怎么就没往好的地方想了呢?蓝忘机这一句话明显是压抑了许久才能这般云淡风轻。

他一直注意到自己在使用怨气，可是他却没有说，还一次次维护自己，保护自己，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想要回报吗?他魏无羡能给蓝忘机什么回报?要钱魏无羡比不过云深金库,要法术蓝忘机会的比他多样，要势力蓝忘机要那个干什么?

蓝忘机要的是什么?

是魏无羡能够亲口说一句他究竟怎么了，为了这一句话，蓝忘机甘愿等。他不听别人怎么说，他就是执意要听魏无羡亲口说他最近怎么了。

盯着蓝忘机这有些欣喜却又不敢表现太多出来的样子，魏无羡轻笑一声，嘟囔了一句。

魏无羡：傻子。

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弄明白的都弄明白了，魏无羡想起蓝忘机还有伤在身，轻轻扶着对方回到了静室。

又换了一次药，魏无羡有些无聊的坐在窗边眺望远方，蓝忘机依靠床榻闭目养神。两个人不说一句话，竟然也有点和谐。

夷陵老祖：嘿，小子

一个声音响起，魏无羡好久没有听到夷陵老祖的声音，竟然激动地跳了起来。

魏无羡：小祖!

蓝忘机缓缓睁开眼，盯着活蹦乱跳的魏无羡,觉得这样有生机的魏无羡才是自己记忆中的他。但却在下一秒听到他念别人的名字后皱了一下眉。

夷陵老祖：这么兴奋吗?对，说正事，你帮我借个东西。

魏无羡：什么东西?

既然已经跟蓝忘机说开了，魏无羡也就没有继续偷偷摸摸得同他交流了。

夷陵老祖：嗯……我想要蓝忘机的琴，就一下下!用完马上还，不损坏!

魏无羡竟然从夷陵老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难为情。

魏无羡有点为难，你说要是随便，他想拿就拿，但是他要的是蓝湛的东西，而且是贴身武器，这就让他有点为难了。

还在想怎样拒绝夷陵老祖，魏无羡的眼前突然出现一把琴，魏无羡猛得转身，就见蓝忘机将琴放置在他面前。

魏无羡：蓝，蓝湛。

魏无羡有些不敢接，但是对方眼神坚定，好像不允许自己拒绝似的，魏无羡还是接了下来。

蓝忘机：你若是不喜欢我拿武器对你，你拿去便是。

魏无羡轻叹一气，刚欲开口安慰对方几句，蓝忘机未等他开口便转身回到床上，继续闭目养神。

见琴到了，夷陵老祖使了个点法，将琴收置在怀里。又瞥了眼从刚才就放置在一旁的奇石，抬手一手弄琴一手将能量汇入石头之上。红蓝灵力的抗衡使夷陵老祖进入了一个幻境。

还未等他双脚站稳，四周就响起打斗的声音，夷陵老祖记得这是自己被围剿的那天，他焦急去寻，他知道这是他的幻境，他没办法像对魏无羡那样去帮助他，但是他至少要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夷陵老祖倒下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老祖立即转身去看，就见众多兵刃之下，自己缓缓倒在地上，周遭不断有怨气冒出，仿佛要吞噬掉他一般。

老祖冷笑一声，自己死的这么惨啊。

剩下的他莫名不想看了，无非就是所有人大声叫好，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不行再给上自己几刀。哪有什么未来可看。

“含光君!”

感受到人流的再次冲击，老祖顺着人流被推向了最内圈的中心，一抹白色从天而降，忽略掉一旁的泽芜君，径直奔向倒在地上的自己，将自己背在身上。

蓝曦臣：忘机!你要带他去哪!

蓝曦臣出声阻拦蓝忘机的去路，蓝忘机没有回答，周遭各家弟子逐渐开始躁动，有的甚至拔出武器对准蓝忘机。

蓝忘机环视四周，明明也有熟悉的面孔，却为什么感到疏离，但是眼见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裳一片一片被背上人的鲜血染红，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座秤，左边大义，右边是他身上那个人。

这座天秤最后的平衡由他自己拔出避尘而打破，他或许可以肯定，没了背后的那个人，他好像什么都没有缺失，又好像什么都未曾拥有。

“好一个清正君子含光君竟然要和这种小人勾结在一起吗!”

“可真是虚伪!”

泽芜君有些手足无措，周遭议论声起起落落,但是他却无从下手，他想上前拦下蓝忘机，让他好好跟众人解释，却被几位门生拦在原地。

蓝曦臣或许打那一刻他有点厌恶这根深在他骨子里的那些雅正。

而蓝忘机只是任凭着这些非言统统砸向自己，蓝曦臣的阻拦他不是没有看到，但是他不想就这样走掉，他想带着他走。如果还有一口气他就打，如果力气用尽，他就跪下求他们，求求他们权当夷陵老祖死了，由他带着夷陵老祖归隐深山，到时候不管是禁言还是定身，就是不会让他下山半步。

蓝忘机，真的是爱到卑微。

避尘出鞘，鲜血四溅，溅到了老祖的身上，也溅到了老祖的脸上，更是溅在了老祖的心上。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蓝忘机为他伤了三十三位长老，他看见了他对着一遍一遍诉说自己心意的蓝忘机脱口而出的“滚”，他看见了那三十三道戒板重重砸在了蓝忘机毫无灵力庇护的背上，他看见了夜晚蓝忘机那一遍一遍无力地问灵，也看见了他对自己的寻找。

他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了。他只能本能地选择了笑，起初只是张张嘴，后来仰天长笑。可是为什么笑着笑着就哭了呢。

说什么死亡是对一个人的解脱，可是对于他身边的那些亲近的人来说呢?留下的只有悲伤，他需要背负着你们两个最美好的回忆艰难地爬行，你或许来问了那些悲伤的回忆呢?他们就不在乎了吗?

可是，你的离开不就是最大的悲伤的事情了吗?你们两个之间的任何一件悲伤的事情能有其中一方悄然离开，再也等不到他回来更悲伤的吗?

魏无羡走了，洒落了尘间一世骂名，可是蓝忘机却背负了一生的思念与愧疚。

在夷陵老祖回神后，借来的忘机琴已被放置在了木台上，奇石也已消失不见。魏无羡正捧着一黑一白雄兔在蓝忘机眼前晃来晃去，一会逗逗这一会逗逗那，闹得蓝忘机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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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兮言夜：我终于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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