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仑虚的墨渊一日也未曾闲着,除了昆仑虚日常的事情之外,还要经常前往九重天议事,最近三界似有异动,去的次数就愈加频繁了,上次东华帝君告知自己的事情墨渊一直都有记在心里,只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再加上现下确实无暇顾及。
此时巍峨华丽的凌霄宝殿内,只有天帝,东华帝君以及墨渊三人。
三人此刻正在商讨近日发生的一件怪事,只见天帝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自己御案所在的方向。
墨渊与东华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气氛也突然凝重了些许。
天帝站在宫殿中央背对着二人,透过御案看向那把椅子,怅然感由心而生。
众神只道他是这九重天万人之上的天帝,又怎知这其中的辛酸苦辣,每天都有解决不完的事,三界安宁无小事,自己又当尽心处理。千斤重的责任有时也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日鬼界泰山府君上报九重天,近来凡间突发疫症,成千上万的人感染致死但奇怪的是这些因疫症而死的人的魂魄未进入地府,派出去的阴兵也不曾找到任何的孤魂,且已死之人的寿数与生死簿上的时间不一致,因而怀疑是否有其他邪祟在从中作梗。
就在半个时辰前派出的天兵回来报,近日发生的异象,始作俑者便是被称作“不详之鸟”的鬼车,此种鸟类最爱的就是收人魂气,不到一年的时间凡界因它生灵涂炭。派出去的天兵死的死伤的伤,说来也怪那鬼车实力似强似弱,在一次追逐中天兵射伤了鬼车的一个头,然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只是凡界的情况并没有因为鬼车的离开而变得乐观。
天帝无奈,上次大战后本以为会祥和平静几百年,没成想九重天还未调养生息过来,便又要陷入新的麻烦吗?
半晌,天帝收起自己萎靡悲观的情绪回过头,对着墨渊说道:“你对此事可有怀疑的人选?”
墨渊摇了摇头,微一沉吟,“现如今只有下界方能探得一些蛛丝马迹。”
天帝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旁的东华帝君问道:“鬼车本身实力不济但它每次都能侥幸逃脱,这说明背后定有谋划之人,你可有把握?”
“要查身后之人,就得从它身上下手,放心吧,它伤不了我。”
东华帝君眼眸微垂想了想,“不行,你在明敌在暗,我与你一同下界,好有个照应。”
宇宙无穷,天高地迥,三界中神魔精怪寿数不尽,生老病死却是凡人一生为之伴随的。
这里原是南荒最为繁华的地方,但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突发疫情,传播速度极快。
此次疫症来势凶猛急速,一旦传染上发病极快,不出一日便会暴毙而亡。
朝廷紧急拨款赈灾,无奈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一时间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破烂粗布的百姓,无不身形消瘦,饥寒交加,靠墙坐在地上的一个老人怀里抱着自家的小孙女,女孩因饥饿的原因整个身体蜷曲在老人怀中,老人手掌轻轻拍着女孩的胳膊。眼神急切的看着街道的尽头,今天发救济粮的时间就快到了。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士兵抬着带有死人的竹架匆匆走过......
街道两旁坐满了难民,大家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街道的尽头......
墨渊东华帝君到达凡间时,士兵正在给灾民们发放粮食,二人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目光,也对,二人无论相貌,穿着或是气质皆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路下来,因在天上与地面相隔万里,还未觉有多严重,如今身在其中,所到之处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无处不在的悲凉感让他们为之动容。
二人前方不远处是官府所在的位置。
墨渊东华对视一眼,随后走到一位官员面前。
行了个拱手礼,东华声音微沉说道:“我们是在昆仑山下修行的道士,无意中得知,世间遭此大难,师父特命我二人下山前来相助。”
官员先是一惊然后大喜,笑着道:“昆仑山乃神仙府邸,即是山下观里的道长,必定也是修为强大,丹青妙手。”
看气质如此出尘高雅定是世外高人。
墨渊道:“不敢,我与师兄虽然资历尚浅,但治病救人之事定会竭尽所能。”
随即便带着二人来到了朝廷临时安置的棚子,去之前官员给了墨渊二人几粒防止传染的药丸,路上一直不停的提醒大家不要直接用手触碰染疾者。
墨渊本以为患疾者病发疼痛难忍定会呻吟哀怨,但他们进来看到的却是病人能走能做,不需要别人帮忙,不哭不闹,大夫吩咐做的事情他们都会照做不误,神情呆滞,跟一般疫病病症相差甚远。
二人眼色互换,半刻后走了出来,走到隐秘处,东华摘掉面纱,低声道:“能夺魂摄魄的,祸首定是鬼车没错。”
墨渊点了点头,“鬼车伤了后就不见踪影了,伤亡如此厉害,它肯定还在人间。”
东华看向墨渊,“让天界查无踪迹又能同时作案...”
“两种可能,事先预判了天兵的追查路线或者天兵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
二人相顾无言,墨渊先开了口,“你我兵分两路,第一个你去比较方便,如何?”
墨渊虽是天族但天族事宜除了战事之外他管得甚少,去查天帝派来的人倒是东华帝君更合适些。
东华微怔随即失笑道:“那看来还是第二个简单些。”
墨渊淡淡一笑,余光里看到一男一女互相拉扯着。
看似拉扯,实则打情骂俏,男子一身丝绸白袍,女子身着粗布素服,男子四下瞟了瞟,双手按在女子肩膀上,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来人了。”
在距离南荒疫病最严重的那条街道几里外,这里的情况稍好些,街道的尽头安置着一个粥棚,这个粥棚是本地医馆的一对夫妻开设的。
难民们有序的排着队,发放吃食的是医馆的下人,以及他们的女主人,女人梳着妇人的发髻,未戴任何配饰,身穿一身素服。
双眸柔光似水,嘴角带笑,温柔的把食物分给每个人。
女子百忙中抬眼看了看天气,对着一旁自家医徒问道:“相公他还没回来吗?”
医徒摇了摇头,今天是去给官府送药材的日子,平日这事都是他们这帮下人负责的,谁知今日出门前,老爷说要亲自去,已经快申时了,按理说也应该回来了,看着夫人宽慰道:“夫人您别担心了,兴许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女子迟疑的点了点头,心下虽有担忧,但想想又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了,“这里你先照看着,我去前面的观里看看小宝。”
清风观是一个荒废多年的道观,这次疫病来的突然,很多孩子都没了父母,看着可怜,她便跟相公商量着把这里当做收养孤儿的落脚点。
几日前,不知因何缘故小宝说不出话了,而且性格暴躁易怒,除了自己不愿跟其他人有任何接触。
记得她刚遇到小宝时,还不满十岁,他的父母早已横尸荒野,瘦骨嶙峋的蹲在街头,她走上前去,无辜的眼神中带着戒备与害怕。
看着他,鼻子微酸,眼睛染了层雾气,如果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
还未踏进观里,就听到里面杂七杂八的声音。
慌乱中夜莺看到了她,赶忙迎了过来,“夫人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宝不见了。”
“不见了?他今天见了什么人吗?”
夜莺仔细回忆,摇摇头“没有,他不喜见人,您说过让我照看着他,所以今天一直都是跟我一起的。”
“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日喂完猫狗以后。”夜莺也有些弄不懂,小宝之前很喜欢它们的,“之前小宝经常去跟它们玩,自从他不能言语以后,就没在去过了,而且好像还格外的怕狗。”
“怕狗......”
“夜莺,你马上去看看观里的狗还在不在?”
与东华帝君兵分两头的墨渊,在与官员了解了一些情况后独自一人来到了鬼车当时消失的地方,隐去了自身仙力,走在街道上。
这时几声犬吠声从前面拐角处的巷子里传了出来。
墨渊眸光微凝,走了过去,离得越近,犬吠声越尖锐。
墨渊驻足,定睛一看,只见三条细犬对着角落里一堆木制残具狂叫着。
只是它们全身战栗,眼睛充满惊恐,看起来害怕的倒是它们。
墨渊伸出两根手指向上轻轻一扬,细犬顿时没了声音。
又向前走了两步,透过缝隙看到了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男孩。
男孩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墨渊浅笑,将手轻轻的递到了他的面前......
良久,男孩才颤巍巍的把手伸了出去。
男孩手搭上那一刻,墨渊双眸一沉,凝了男孩一眼,把他拉了出来。
男孩站定后,立马松了手。
就在此时远处也传了女子的呼喊声,“来找你的?”
男孩想也没想跑了出去。
夜莺去后院查看果然狗不在了,然后又叫了些人在这附近的街道找了又找。
就在自己想着要不要报官的时候,听到了狗叫声,顺着声音走到了这里,果不其然观里那三条细犬从前面巷子里跑了出来。
刚喊了几声,就看到小宝从巷子里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女子又惊又喜,赶忙蹲下,“小宝,你没事?”看到衣服完好,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时一道阴影覆盖住了二人,女子缓缓起身,小宝看到来人,吓得立刻躲到了女子身后。
四目相对,呼吸一滞,女子怔楞的看着他,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一身暗纹蓝袍,气质沉稳又带着冷清,看向自己的眼神复杂又疏离...
手上的冰冷瑟缩,把她的思绪从漩涡中拉了回来。
自觉失礼,女子轻咳一声,刚要道谢,便听到淡淡的疏离声响起,“这孩子是你所生?”
女子微愣,心中泛起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眉眼微垂温柔的看着小宝,拂去心中苦涩之味,然后对着男人说道:“多谢公子今日出手相助,都怪我照看不周,才会发生今日之事。”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墨渊看着她,眸中微荡然后说道:“在下...道号玄净,是昆仑山下的道士。”
“原来是道长,失敬了。只是这里距昆仑山千里之远道长何故来此?”
“奉家师之命,来此尽些微薄之力。”
女子了然,然后说道:“可否请道长到家中一叙,一来是为了感谢您对小宝的救助之恩,二来家夫是开医馆的,想必能对道长有所助益。”
墨渊顿了顿,看了小宝一眼,然后对着女子说道:“那就...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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