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尽的肉

在那之后，虽然年轻人们伤口没有愈合，但是血已经没有流了。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怕和恶心，自然师爷就没让他们出来。至于吴大海，他越来越喜欢在地下的环境和屠宰的快感。

而师爷负责本村一切事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四方贼寇竟少了许多，肉价也一直往下跌。

很多贼寇宁愿绕路，也绝不从这条路走了。但是商队就不一样了，商人都是重利的，而且再加上之前那位掌柜张掌柜，一直在此地经商，从未出意外。所以这一队正前往剑南道，毕竟岭南道偏僻，而剑南道现在正面临军事冲突。

“此地歇歇脚。”师爷见终于来了一队“正常人”，连忙欢迎：“本村吃喝皆全，住宿也提供。”

商人见师爷如此热情不像坏人，便安心落脚：“就在此村歇息。”“不好吧，掌柜的我可听说……”

“那些都是贼子，该死，我们是正经商人，怎会遭遇这些事情？此村乡风纯朴，村长也如此热情。”商人看了看师爷。师爷并没有拒绝这个“村长”的身份。

其实商人心里还是有顾虑，但是怎么可能表现出来呢？商队歇息了，商人见有一笼包子：“店家，来几笼包子。”师爷现在天天都守在村口，自然是师爷亲自服务，当然雇佣的几个年轻人也没闲着，自然也是去端包子了。

一笼笼包子上桌了。“真香啊！”那商人赞叹，搓了搓说：“那，我不客气了。”不过师爷突然意识到问题立马抓住商人的筷子：“大掌柜，您稍等等，这包子没熟。”

商人有些不高兴：“这哪没熟呢？都流油了。”“来来来，给大掌柜把这些包子收了。”师爷招呼道。商人脸瞬间垮下来。

师爷跟着伙记端回包子：“这肉，你知道是什么的，拿正规的，他们可是这么大的商队。”师爷示意了那十几个人的商队。

“是，师爷。”说着伙记换了一笼包子重新蒸，师爷快步坐到那个商人的对面，看他比较不舒服：“大掌柜，这顿我请了。”

商人立马笑了出来：“村长客气，那怎么好意思呢？”师爷摆摆手：“无妨，无妨，您贵姓？”

“王姓……”商人不再多说，师爷也知道规矩也没有多问。商人见伙记都是锅灰，泥巴漫布脸上：“你们这些村民看着多纯朴的……”商人忍住不笑。

但是他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呢？师爷看着商人想笑师爷便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无妨无妨……村里人习惯了，习惯了。”师爷望了望天空：“这天儿也太大了。”因为太阳渐渐升起了，而且是烈阳。

“是啊是啊，天黑前得到驿站，不然太危险了。”商人若有所思。师爷听这话弹起来：“不必，不必。”

商人惊愕问道：“村长此话何意？”师爷回答：“本村有客栈。”商人又被震惊了：“为何如此小村……建客栈是为何？城镇方有客栈，这村庄……”

包子端上了桌子，师爷伸出手对着包子：“请用，歇息片刻，便前往客栈一试。”

商人还是比较满意：“好，好啊，我倒要看看，这村子里的客栈比城镇如何，真是趣闻啊。”于是商人一口包子一口稀饭吃得好生痛快。

“走吧，村长，不歇息了，沿着村子走走，消化消化。”商人很期待乡村客栈，也想看看能建出客栈的村子是什么样子。

不过商人有些失望―街上一人没有，十分冷清：“村长，为何村民们都不出来走动走动？”师爷这次的解释稍微合理一点：“都在那边的荒山务农呢，婆姨孩子送饭去了，所以现在村子有些冷清，请大掌柜勿怪。”师爷停下拱手赔罪。

商人连忙扶起：“这有何怪，村长您太客气了。”师爷随着商人走着，后面商队也跟着，商人对这个村子颇有兴趣：“若是村长不嫌弃，来日，我必予村子钱财相赠。”

“哎呦，大掌柜这……何德何能？”师爷被他突然那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商人解释：“当然，我投了资，那么其中的一半利益，我的。村长以为如何？”

这白赚的投资为何不要？“可以，可以，五五分成是最佳方案了，大掌柜请！”商人应声而进，颗颗汗水低下。师爷见此样连忙吆喝倒水。商人满意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村长了。”

一位中年少妇端出一盏茶：“掌柜请。”张超呆呆看着这个少妇：“师爷……您的药……”师爷咳嗽两声：“是啊，我的药还没吃呢，大楼，去给掌柜的准备吃食，我去喝药。”说着师爷把张超拉了出来：“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这种事情，他是商人，嗅觉敏锐，被发现了，还想活命么？”

师爷正准备继续教训张超，一个面相死色的年轻人走过来冷冷的说：“师爷，村长找你。”“嗯，我马上去。”没等师爷说完，年轻人就走了。“怎么这些人越来越冷漠了呢？”师爷发现凡是跟着吴大海在地下屠宰的年轻人越来越冷漠和恐怖。“算了，不想了。”师爷便往屠宰场赶。

师爷刚进屠宰场：“哎呀，这是什么气味儿？收拾收拾啊。”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里面夹杂着腐肉的味道。师爷继续往前赶，只见吴大海坐在一个椅子上：“师爷！又有肉来了？”吴大海虽然不出去，但是好像很了解外面的情况。师爷听这话连忙解释：“非也，非也，那些商人可不能动。”

吴大海突然用屠刀砍椅子：“行吧，那算了，明日再杀贼，反正那几十头猪也要大了。”平日里剩下的骨头以及那些不容易处理出去的部分，都是拿去喂猪了。“去吧，师爷，好好招呼客人。”吴大海挥了挥手。

师爷退出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怕：“为何变成如此样子？”师爷想到了便立即去找张超。

“那怎么办？”师爷添油加醋给张超说了他今天在地下屠宰场看到的一切。“我就是前来找你出对策，你去探探村里没有喝血的年轻人，我们要自保才行。”师爷总觉得要发生大事，决定先下手为强。

张超现在只能照着师爷的话做。而师爷则前往客栈招待商人去了。商人已经吃了午饭见师爷匆匆赶来：“村长可曾吃食？”

“吃了吃了。”虽然他并没有吃。商人看着那一片片青山指着小路：“村长愿与在下共游？”师爷答应了。张超做事他还是放心的，师爷自我安慰。

商人与师爷互夸一路，二人神飞色舞，气势昂扬：“村长好见地啊，怪不得本村如此富饶。”“大掌柜见光独特，未来定是大户。”二人说说笑笑。

夜幕降临。

“村长，这杯我敬你，盛情款待。”商人站起来一饮而尽，师爷回敬：“大掌柜光临敝村，荣幸备至。”二人仿佛如多年老友一般。喝着喝着，外面出现一个人影在门口说道：“师爷，有事找。”冰冷的声音。

商人就有点不高兴了：“什么事？这么晚了，不让人休息休息。”那人没有言语而是站在那里等师爷。

师爷怀着歉意对商人抱拳：“兄台，着实抱歉，可能有急事，兄台……”商人听师爷这么说了大笑：“哈哈哈，无妨，无妨，我也喝了这么多了，该休息了。”

师爷对着那个年轻人吼道：“你先走，我马上到。”师爷出了门却没有往屠宰场走，他把张超带到一棵树下：“人有多少？”

“20个”张超回答：“您不会要跟村长……”

“不会，村长有点变了，得先做好准备才行。”师爷说道。说着师爷便往屠宰场赶不忘嘱咐：“马上集结剩余年轻人。”

师爷又闻到那股味道，不过这一次还听到了屠刀的声音。阵阵劈肉的声音和砍骨头的声音。师爷虽然害怕但想到自己多多少少也是吴大海的师爷，应该没事。

“村长找我有事？”师爷试探性的问道，吴大海背对着他，砍着骨头：“你才是村长，喝得开心么？”

师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以村长的名义做事，这不是跟您商量过么？”吴大海没有转身：“那是，聚集那么多人干什么？”

师爷没想到吴大海居然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这……我合计这些人不是正常一点点……”

“你是说，我不正常咯？”吴大海狠狠的把刀劈在骨头上。师爷立马赔罪：“哎呦，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个意思。”

“对了，没肉了。”吴大海终于转过去，魑魅一般的笑，眼里充满着血丝。

空气凝固了，师爷清晰听到了血液从土案上滴落，还有此起彼伏的刀斩。师爷感受到莫大的寒气：“明日……明日去劫匪。”师爷有些害怕。

吴大海拿着屠刀缓缓走过去：“这哪能等到明天呢？”吴大海从师爷旁边走过：“把外面抓到的猴子带进来。”师爷咽了咽口水。

张超被带了进来，以及那十几个正常的青年。“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把刀，一半一半。”吴大海丢过去一把刀转头便对师爷笑道：“你觉得呢？师爷？”

吴大海没等师爷回答便把那些年轻人推向一个大坑，大概四五米，不过里面装着前几个月杀的人头！

那些年轻人直犯恶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一半的人能活下来，而且拿刀的人一定会被集火攻击。

师爷不敢看里面，传来阵阵的惨叫，师爷也只能在心中：“对不起。”吴大海拉过师爷：“师爷，我来给你表演表演。”

只见那土案台上躺着的是那个商人。“你疯了！吴大海，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在葬送村子的未来。”吴大海攀着师爷放声大笑：“哈哈哈，师爷，这商人车队里的货物，我们村子急用，全是粮食，水果。”我们村子不差肉了，这些还得保障，至于明天，我们也有肉交差了。

“吴大海！”师爷推开那只手：“你太过分了，杀人可以，但是不能滥杀，此人忠厚老实，你仍然要杀，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吴大海没有理会选择了磨刀：“是你教我要学会杀人的，我不仅学会了杀人，我还学会了―剥皮。”

“你太残忍了吧，吴大海，你究竟怎么了？”师爷上前提着吴大海的衣襟质问。吴大海反手拧过师爷的手：“这可是你教的！”师爷咬着牙没有喊出来，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左手的存在了。

师爷强忍着疼痛：“吴大海，你不能无缘无故去杀别人啊！决不能……”吴大海一脚踢到师爷的小腿，师爷嘴咬出血晕厥了。

“把他关进去。”这地下已经扩展到几百米了，几乎覆盖了村头。而师爷则被关在巨坑的左边。

商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你这恶徒，居然打伤了村长……”这商人还是有些骨气。“求饶吧，我放过你。”吴大海想体验那种美妙感觉。

“求饶？老夫从商多年，何等凶险没见过？汝等小卒，安叫……啊！”商人话未完小腿已经被砍断：“那我就这样把你弄死了。”

“哈…哈……我何惧你？”这商人的骨气让吴大海震惊，既然不能体会到商人的恐惧，吴大海一刀劈到他的头上。

但那些伙记可没有“大掌柜”的气魄，就算被绑在地上也要勉强爬起来求饶：“饶了我们吧……”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吴大海就是喜欢听这种声音，这种求饶的声音。吴大海像屠宰牲畜一般屠宰着伙记，阵阵惨叫从屠宰场传出……

自那以后，和光村就再也没有断过肉了。

“去把魏和找来！”吴大海在屠宰场里高喊。

“所以？您就被叫去了？”铃山问道。鹤野直接打断：“这肯定是被强迫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铃山回答。“他以全村老人的性命为他的筹码。如果我不帮他，那么村里老人就会被屠杀！被自己的儿女屠杀！”魏和无奈。

“那真的是你们劫杀了州郡的人？那可有上百人前来调查！”铃山有些惊讶的问道。魏和叹了口气：“他们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道长还是比较明白，但其他人着实惊了。“您继续。”鹤野示意。

“我又重新成为了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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