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沉静地说,什么不好的结果我都想过,没有什么接受不了。
“你的身体里,并无异兽附体。”他说,我一口气还没有吁完,他就接着说,:“却是你与生俱来的。”我一下被呛住,连咳了几声才问:“什么?什么叫与生俱来?”
他摇摇头说:“我说不出是什么,但是这是和你一起出世的,或者说,你并非寻常凡人,这有些复杂,一时难以说清,不过,现在它已经在现形,你身上脸上这些,全不是什么胎记,而是这异像的影子。”
“影子?”我的心忽地拎起,却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惊喜。
“对,你与它本是一体,只是你抬了凡胎,将来,也许……便说最坏的结果,便是不是你成就了它,就是它归伏于你,你若是降服不了它,便被它将你的肉身变成异兽,为害四方,直到有人杀了你,或者,你自己死去,那时的你就不再是你,若是你降服了它,那么它便为你所用,助你斩妖除魔,造福天下,无人能敌,你懂吗?”他看向我。
我点头:“我懂,却不明白,为何说,我与它是与生俱来?”
他叹了口气说:“此事,我也并不知道,只能提醒你,处处小心,好在,你曾身在佛门,耳濡目染地受佛理教诲,能分辨善恶,我听你师兄说,你不曾受剃度,许是你的师父便老早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无法受他剃度,却又收你在寺院,只是看你心性如何,若是作恶,怕是早就将你除了。”
我心中一惊看向他,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大师父宁愿烧了寺院,也不让我再跟着,是怕我,伤了他和众师兄?”我惊异地问。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你离开寺院那年几岁?”
“十五岁。”我说。
“嗯,你师父怕是不知道你具体出生年月,只是判断着到了日子,若是你有变化,他无法控制,或者他别有用意才让你离山,另外,他让你这个师兄跟着你,也是有缘由的。”他说,我已然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听他一说向师兄看去,师兄正向我这边望着。
“什么缘由?”我问。
“他的血,能救你的命,或者在你变恶时,在身边压制着,或许就是这么个作用,你师父是一番苦心,奈何只是凡人,能看见能做到的只是如此,也许,在下山前,交待过他什么,他却不能对你言明,只能处处护着你,做他该做的事,不过这些是我所推测的,这是个秘密,我今日说与你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们都有些深沉的负重,你只管控制好你的一半,别让它控制了你就好。”他拍了拍我的手腕。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它,不会……”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他笑了笑说:“应该是机缘吧,到时,你就会知道了,现在的它,就如同初生的婴孩,会发脾气,会胡闹,你做为它的主体,便该让它知道,何为善,何为恶,让它感同身受,能分辨是非,等它长大,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中有恶,它便有恶,你心中善,它便有善。”
我听了他的一番话,心里的翻江倒海也渐渐平息,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头,他已经走开站在大殿前去看那些和尚们。
师兄小跑着来问我他说了什么,我笑了笑说:“他替我看了看,说……对了,师兄,当年我们下山前,大师父没交待你什么吗?”
我说话不懂拐弯,直白地问,看他怎么答。
他想了想说:“师父说,你自小没有爹娘疼爱,他又不能收你当弟子,所以让我一路护着你,照顾你,若有机缘再帮你成家立业,之后,我就可以找个寺院真正当我的和尚去了,或者也去成家都随我。”
“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他糊涂了。
“他一直不说为什么不能收我当弟子,总说我不是出家人的命数,是不是和我身上的异变有关?他怕早就知道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想发现一些什么异常,可是他还是那副神情皱了皱眉说:“那他倒没说什么,对了,他曾提过,说你和寻常家的孩子不同,让我小心看着你,还说,我们血脉相辅,若有紧急,可拿我的血救你性命,试过几次,果然是见效的,至于为什么嘛,我也不懂,许是玄机吧。”
我又沉默了,看来大师父确实是没有跟他说太多。
“哎,方兄到底给你说了什么,我看他还给你扎针来着?”他低头看我的手臂,果然发现了小小的针眼。
“他就是看看我身体里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说,不严重,反正他是弄不出来,只要,只要我不偷鸡摸狗,就没事。”我不想把方木争的话全告诉他,只是怕他担心,有些事,我还要仔细想一想。
“小师傅们,我们要下山了。”这时,方木离走来跟我们告别,我一怔立即向方木争看去。
他站在远处正看着我们并向我们抱了抱拳,方木离说:“我们若有缘,定会再见,二位,保重了。”她说着也向我们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景心想,便是那样有本事的人,也会怕与我相处吧,万一,我变成另一种人……对了!
我想到此,突然飞快地向方家兄妹跑去,一把拉着方木争的胳膊说:“方兄,我与你说几句话。”将他拉到一座佛塔下。
“你怎么知道我就下得去手呢?”他不等我说先开了口。
我看向他:“可是除了你,有了那个万一,谁能阻我?”
他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说:“初见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身上有淡淡的紫光,而且,你我,应还有一段缘份,但是不是做那件事,我不能确定,但,却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不忍,这个东西送你,随身带着,也许能起到压制的作用罢。”
他说着从手腕下取下一根黑绳,上面挂着一个八角的铜片。
我双手接过,将那铜片放在掌心,觉得温热。
“多保重。”他拍拍我的肩,转身走了,方木离冲我吐了下舌头挑挑眉毛也走了。
“这是什么?不会吧?定情信物吗?你对他那么眉来眼去一番,他就送东西给你了?”师兄过来阴阳怪气地说着就想伸手来拿,我一把握在掌心放在怀里得意地说:“谁说他对我无意,嘿嘿。”我嘴上讨巧,心里却无比沉重,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转身跑进寺院,发现一片艳阳下,这寺院早已不再阴霾。
佛曰:世人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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