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者,沉睡者!他×的,谁起得鬼名字?哈哈哈哈!”那汉子拿着酒壶肆无忌惮地笑着。现在一行人处在一栋楼的地下层中,汉子生了一堆火,槐和芷陪同他聊天,岩、竺和磐则远远地坐在一边。
从对话中,众人知晓这个大汉叫做彪,有前科,洗手后又趁着乱世出来闯荡。彪是六人中年龄最大的,四十五、六岁,一副虎豹般的面容和水牛般的身躯让普通人惧怕三分。地下室阴冷潮湿,让人很不舒服,坐在一边的三个人却因忌惮他们而不敢靠近。
“看看,他们聊得多高兴,怕是被他们遇上同行了。”磐悄悄地对岩说。
“别瞎讲,他们可是照顾了我们一路。”岩瞪着磐。
“你看,今天芷跳下水的时候亮出了匕首,她之前怎么不用?还有,槐一直都别着两把刀,一把小而锋利,一把是尖刀,他从来都没有拿出过!”
岩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小伙子,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特别是与人共事的时候。”磐拍拍岩的肩膀。
“不管他们之前做过什么,现在我们是一起。真正要顾忌的不是他们,而是彪。”竺突然发话,目光抬起,正与瞟向她的彪四目相对,惹得后者连忙喝了一口酒掩饰尴尬。
“你们说要是真打起来,芷和槐会站在我们这边吗?”盘若有所思地说。
坐着睡的睡眠质量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迷迷糊糊间,岩感觉到好像有温暖的东西依靠在身上,一睁眼,竟发现竺将身体倚在他的胸前。“护着我。”察觉到岩醒了,竺羞涩地说。
岩手忙脚乱,最后用一只手环抱住竺,同时目光盯向另一边 ,火光弱了许多,围在火堆旁边的三人都已睡下,再看旁边,磐睡得和死猪一样。
“怎么了吗?”岩轻声问道。“我害怕。”竺靠得更近了。
“是因为彪么?”“不是,是因为外面那些东西。”
竺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岩,“岩,你相信吗?有一股意识在操纵着这个世界。漫游者和沉睡者才是梦游者的正常状态,可是现在却出现了许多变形种,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摧垮或是同化我们,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我们只是困在这里苦苦挣扎而已。”
岩紧皱着眉头,“竺,你知道得再多,我也不会像槐一样刨根问底,我相信你会在合适的时间将答案告诉我们,只是我很忧心,我们能逃出去吗?”“能。”
“那就没问题了,坚持下去大家都能逃出生天的。竺,别怕,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保护你,送你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睡吧,女孩要早点睡才会漂亮哦!”
竺深深地埋进岩的怀里,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下。
彪起来小解,走过他们身旁时,看见竺依偎在岩的怀里,冷哼一声,“哼,小子!”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过头又看见槐在向他打手势,示意岩不要意气用事。
“大哥,您有车吗?我想我们得快点走了,今早我听到尖叫声,我们八成是被发现了。”槐急切的说。
“怕什么?也不看看你那怂样儿。这片就是你那什么跨越者的地儿,再厉害他们也就那么几个,小事。”
“没有几个,就一个。”先出去的磐对大家说。
彪立即抄起机枪冲到街道上,50米开外确实站着一个人,看上去是一个健壮的青年。他发现一行人后,以类似于踏正步的姿势向众人靠近。彪麻利地解开保险向他开火。
他轻松横向一跨就躲过了子弹。彪持续射击,却一发未中。这个跨越者不仅能够左右横跳躲避子弹,而且相比于众人之前遇到的动作僵硬、步距与步速相对固定、基本为直线向前的跨越者来说,他更加灵活与矫健,远程武器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在离众人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他突然跃上楼壁,在垂直的外墙面上如履平地!枪声不绝,一排排子弹紧跟着他上楼壁,一面面窗玻璃应声而碎。
“快抵住他!我换弹夹!”彪吼道。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进攻的行为,只是在十几米外静静地观望着。
“趁着这个机会快走!大哥,你先去发车。”槐目不转睛地说道。
在彪和槐的掩护下,其余人快速上了彪之前弄到的吉普车。看到众人要离开,跨越者又向这边走了几步,但看到架着机枪正对他的彪和手已经摸到刀把的槐,只好停住了,转而向前伸出一只手,抬到胸前,身躯向前倾,脸上挂满了悲戚。
彪和槐面面相觑,这是头一次见到梦游者做出像正常人一样的行为。
“他或许只是想和我们一起走!”竺在车内向两人喊道。
“×的,怪了,不管他,我们走!”彪转身回到驾驶座,槐也回到了副驾驶座上。
吉普车开走了,透过后玻璃,竺看到那个健壮的跨越者缓缓放下了手,仰面朝天,悲怆之意不言而喻。
在他身后,五个跨越者向吉普车的方向冲来。他转过身,猛地一跃,用左臂凌空将其中一个跨越者的脖颈撞折,而他的左臂就好像硬化的丝带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缺的弧线。
在其余跨越者反应过来之前,他又飞出一脚,直击另一个跨越者的膝关节,得手后又一个高空扫踢击中另外一个跨越者的脑门。“啪!”被击中脑门的跨越者头部重重地砸在地上,而他本身也被飞跃过来的一个跨越者撞倒在地。
他不顾满口鲜血,死死卡住身前这个跨越者的脖子,“咔嚓!”身前的跨越者不再动弹。还剩下两个,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起身,脑袋就被没有受伤的跨越者狠狠踢了一脚。他的上半身被带了起来,头部在空中随意舞动,视野被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轻纱,可惜了,这一次只干掉三个呢。
“这得算是个精英吧!”磐望着后方啧啧称奇。
“你少说两句!”岩搂紧了不住抽泣的竺,“他本来可以活下来的……”竺哽咽地说,“他好不容易获得了自己的意识,我们却抛弃了他……”
“诶!诶!开快点啊!剩下那个跨越者追上来了!”磐惊叫道。
“叫什么!没看见我正开吗?”吉普车明显受过损伤,怎么加油门也开不快。
“停下来。”
“什么?!”
“我说停下来!我们干掉那家伙,这是我们欠那个掩护我们的跨越者的!”
“砰!”吉普车骤停,刚刚还滞留在半空的跨越者直直地撞在吉普车上,因为惯性翻滚到车前,身体呈曲线横亘在地上。
彪抬起机枪下车,对着后方膝盖受伤但仍追上来的跨越者一顿扫射,打得对方成了筛子眼才肯罢休。
“行啊,小子,够义气,我欣赏!”彪将机枪扔回车内,粗声说道。
岩不答话,径直向掩护他们的那个跨越者的尸体走去。“你要干什么?”“我要埋葬他。”
“算了吧,小子,要反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既然决定做了就已然做好了觉悟。我们闹得动静太大,保不准有东西朝这边来了,你要真去的话我们可不等你。”彪说着就坐回车中。槐拉住岩,向他摇摇头。
吉普车渐渐远去,他的身躯越来越渺小,两个,还你了,岩望着后方想着。竺双手合十,“愿此追逐自由的灵魂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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