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此刻正被人背在背上。想来也是中毒后运气,能活着就不错了,反正修道之人难逃五弊三缺,瞎了就瞎了。
藏梅背着青忧走在幽静的小路上,时不时有垂柳轻轻扫过青忧的肩,蛇妖被雷劈死后下了一阵小雨,阳光依旧藏在乌云里。雨后的风总是有些凉,青忧忍不住索瑟了一下。
“醒了?”
我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包扎,眼睛也没那么疼了。
“嗯…多谢。”
没想到不是鬼差钩魂,而是被人救了,差点就要跟那白蛇同归于尽了。也不知道那财主最后怎么样了。
“恩人曾与在下见过面吧,在下嗅觉比较好,还记得你的味道,在山上很高的银杏树那里。”
下山时闻到一阵寺庙的香火味儿,回头发现道观门前的银杏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红色飞鱼服系着银腰带,头戴莲花银冠,脖子上挂着玉佛牌的小哥。当时走的急也没多看,没想到竟被他给救了。
“香火味?”
“很好闻的檀香,恩人,你信佛吗”
“算是信吧。”
算是?看他的佛珠佛牌莲花花纹的衣服,我还以为是佛门中人。
“本以为是一面之缘,没想到竟成了在下的救命恩人。”
“你命宫饱满色泽红润,今日就算没有我,你也死不了的,我不过是不想让人死在我眼前毁了我的好心情罢了,担不起恩人二字。”
“即便如此那也是救命之恩,不能欠了你的因果。恩人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受了伤还这么有精神,小道长当真是厉害。”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这语气怎么感觉不是在夸我呢。
“想还因果还是把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你现在这样,我就是想吃个果子你也不见得能给我找来。”
堵的我是哑口无言,只得选择保持安静。看来恩人不太喜欢聊天。
就这样一路无言。而我受了伤体力不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身上盖着的似乎是件衣服,也有着淡淡的檀香味,这是…恩人的?想不到恩人还挺贴心。这突然看不见还真是有够不适应的,我摸索着起来。
“嘶”
好痛,脚不知道磕在了什么地方。
门口传来俩人的脚步声。
“刚给你包扎完,你又受伤,想给我老爷子多送点诊金是不是。”
“麻烦大夫了,我们的“小英雄”,一刻也安生不了。”
这话说的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抬手想说点什么结果噼里啪啦扫落一堆瓶瓶罐罐。
完蛋了……
“哎呀我的宝贝们,被你这臭小子摔了个稀碎啊。”听着大夫痛心疾首的声音,我明白闯祸了。
“抱歉…在下会赔偿的。”更不好意思了。
“大夫莫急,摔了的这些都算在诊金里。”
老爷子骂骂咧咧的给我包扎好了刚磕破的伤口,又骂骂咧咧的离开。老爷子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想起来我还没问我的眼睛怎么样了,习惯性站起来想追,结果刚站起来头撞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
“小道长,这是想恩将仇报?要用头撞死我?”
“不…不是,我是想问问大夫我眼睛的状况。”
“放心,小道长可是拼死救了不少人呢,功德无量,瞎不了的。”
这话听着也不像是在夸我。
“中了妖毒也能解开?”
“看不起我鬼医圣手是不是?你就是进了阎王殿,只要老爷子我在就能给你拉回来。”大夫去而复返,拿了一堆药递给藏梅。
鬼医我倒是听说过,上到灵物妖魔下到人鬼没有他们不能治的,想不到我运气还挺好的。
“更何况你吃了蛇妖内丹,解毒就更不是事儿了,这内丹可是好东西啊,看你们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是能杀妖取丹的。”
蛇妖内丹?内丹这种东西就是稍微懂点皮毛的都知道是好东西,很多人甚至会为了内丹猎杀灵物妖精。我心情有点复杂,我与他素不相识的也就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他就是见死不救拿了内丹走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想不到居然会拿来救我,难怪当时在他背上就觉得眼睛不是很疼了。
“恩人……”虽然讲话很不中听,但人很善良嘛。
“那小子留下钱就出去了,你这一个月不能行气,别让伤口沾水,每日换一次药,眼睛也是。”
走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姓名,这一走我去哪里找他。我着急摸索着想要追上去。
“你这小子毛毛躁躁的,药都不拿了?”
摸到了门框附近想再往前摸着出门,一只脚迈出门槛,手刚伸出去便抓在了一个人的手背上。
“小道长,要去哪里?”
藏梅扶着青忧站稳后默不作声的踢开了门口的杂物。
“找人。”
身后的老爷子拿着药跟了过来“药都不要了?”
我回头向老爷子道了个谢。老爷子把药交给我后就忙活去了。
“哦?什么人让你瞎了眼还着急忙慌的寻找,小道长真是慈悲为怀,心里永远想着的都是别人。”
这要是在我那个年代,这人必定是一个键盘高手,这阴阳怪气的技术真是一绝,什么网络喷子都得往后稍稍。
“怎么不说话?伤治好了人变哑巴了?”
这是救命恩人,我忍。
“恩人,你家住何处?”
“在那遥远的地方,问这个干什么。”
在那遥远的地方,是不是还有位好姑娘?怎么不唱起来呢。
“想问问你同在下顺不顺路,可否送在下一程。”
话音刚落,便听见这人的笑声。
“谁能跟你顺路顺到山头上去,罢了小爷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不然就你这样我都怕你路上摔死,白费我功夫。”
“是是是,真是谢谢这位爷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药后蹲在我前面。
“你这小道士学的倒是快,还不赶紧上来。”
坐着马车一路出了城,上了半山腰没有路了。
“你们道观不在此处?”
“在山顶,很少人知道的。”
我一直居住的三清道观在山顶上紧挨着悬崖峭壁,门口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不过道观外有阵法平常人就是上了山也只能看得到银杏树。通往山顶的路因为很久没有人活动而杂草丛生,很不好走更别说还要背着一个人。
“恩人,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否告知在下。”
“……藏梅。”
“这名字很有诗意啊,梅兄叫我青忧就好。”
“你倒是会套近乎。”
“梅兄,不行就我自己走吧,这山路不好走,万一……”
“放心,摔不了你。”
走了很久,腰上的令牌有了感应。
“梅兄,往银杏树后走。”
“活够了,想跳崖了?”
穿过一层屏障,进入了三清观大门。
“居然还设了阵。去哪个房间?”
“南面第一间。”
可算是到了,这一趟出山真是青忧历险记。
刚进了房间便被藏梅随手丢到了床上。只听一声响动,藏梅拉过椅子坐下。
“可算是给“佛”送回庙里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嗯?”
“梅兄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出的起…”
“不如这样吧,你让我在此住一段时间,你现在眼睛看不见也不方便,而我呢正好躲避仇家,你也有个照应,如何?”
原来是躲避仇家,梅兄这讲话方式,有仇家我觉得也很正常。
我应了下来,独自生活了数年,有人作伴自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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