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命中注定

“观世音…想不到，你早就已经…”

黑莲敛光，观音一袭淡紫色的衣袍，手中的杨柳枝也变为荆棘。她稳稳坐在莲台之上，昏天黑地，骄阳失色，阴风骤起。

白琉璃、诸葛果各自释放灵力，抵住观音。观音望见眼神复杂的二人，厉声而呼：“我本无意，奈何天意！”

“观音菩萨，你本至仁至性之人，岂料也有今天！”

“是，你们说的，都是对的…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相信着所谓的真善美。”

“曾经，我步入佛门时，也曾悲悯众生，有一颗慈悲济世之心。”

“但是，我渐渐的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诸佛菩萨，罗汉圣僧，耀眼的佛光背后，是一颗颗贪婪无厌的心，是一条条斩不断的利益链。我身居高位，我底下的人，或者我上面的人，或是我的同门，我的朋友，无不以权谋私，上行下效。我坚守佛门清规，反倒显得自己不像一尊佛了。”

“你也看到了，那些寺庙中的和尚，一个个穿金戴银，金鞍玉辇，奢华堪比帝王将相。有的人宁愿出家也不愿科举，便是如此。这样的环境，对我这样一个抱有梦想和希望的人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煎熬。”

诸葛果听了便说：“当所有人都无视法律时，守法的人，反而成了罪犯。这倒不假。那，你最后还是屈服了，对吧。”

“我若果真屈服，那我现在就还是菩萨，而不会是这个样子。”

“哦？那你...”

“如来佛祖，是一个心机极重，诡计多端之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得赶下燃灯古佛，夺取佛祖之位。我身为如来左右，必须时刻保证如来对我的信任，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那么——我该如何表现我的忠心呢？”

白琉璃立即给出了答案：“越贪越好，至少，要比你的下属更贪。”

“不错，我心向光明，却身处黑暗的源泉之处。上天对我，竟然如此不公。倘若我与你们一道，也许就不是今天这样子。”

白琉璃又问：“那你是如何入魔的？”

“这，要从很久之前说了。”

当一个人迷失了人生的方向时，这个人接触的第一种信仰，将决定他余生的走向。

观音菩萨便是如此，尽管她心中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尽管她也曾相信“因果轮回”，尽管她也曾向往“极乐净土”。但现实，却给了她迎头痛击。

极乐世界的极乐，是建立在信徒的极苦之上的。佛教让信徒们打坐参禅，念经诵佛，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极乐世界奉献自己的一生，但到头来，为此而成佛成圣的寥寥无几。而佛犹无廉耻，乃命名曰“不够虔诚”。世人熙熙为利来，世人攘攘为利往，佛门弟子究其一生，不过为飞升而享极乐，佛却教人不可贪念，此乃自相矛盾。如此一说，佛门几乎没有真正虔诚的弟子。而佛门的腐败，也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

“是的，佛门不可能不腐败，不可能不集体腐败。但，贪欲是不可能被消灭的，佛门的灭亡也是必然的。但旧秩序崩溃后，六界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们说，让广大百姓来成为世界的主人。但我告诉你们，百姓没有远大的志向，没有深刻的权谋，没有过人的才智，他们无力管理这个世界。纵观历史，农民起义数不胜数，可最后有真正成功的农民领袖吗？”

“所以，有一位高人指点了我，只有让握有钱权的豪绅们联合起来，成为天下的主人，是最佳选择。豪绅目中只有钱权，他们很容易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结成牢不可破的盟友，非常好团结，不像百姓，百姓奋起反抗，往往有很多种因素，随便一种因素变化就能令百姓同盟分化。我们不搞虚的东西，只有钱权才是最实在的。”

“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高人，就是蚩尤吧。你错了！我们的观点，不一样。”

“豪绅，往往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他们做主，与旧秩序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的有一点没错，百姓人数太多，心意不一，很难团结。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百姓中有优良声望的人，联合起来，共执天下。联合了他们，就是联合了所有的百姓。”

“究竟是什么方法更好呢，还是用拳头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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