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身为太虚宗师兼副掌门的关门弟子,欧阳安的办事效率当真是无可挑剔。
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将一份详细的汇报提交到荀幽手上。
洪宗主对于这些繁琐的文词不屑一顾,与其让他瞪着双老花眼看竹简的蝇头小字,倒不如直接提了鞭子审人痛快,于是乎便有了现在一幕。
荀幽倒了杯龙井坐在内堂边喝边看,洪宗主高举着一根长鞭毫不留情往人身上一甩,惨烈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传入内堂,可令荀幽甚是烦躁,强忍着读完了欧阳安的报告,便起身踱至屋外,遥遥呼道:''初穹老弟啊,差不多行了,弄得半死不活可问不出什么来。''
洪蒙将其中一个家伙提起来,丢到荀幽脚边,正是欧阳安带回来的几个青年人之一,此时却鼻青脸肿的,似是瞧见洪宗主如此听话,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救星,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抱住了荀幽的腿。直把鼻涕带血往人白衣服上蹭:''我招,我招,别打了,我全招!''
荀幽嫌弃的想抽出腿,可无奈这家伙是铁了心要与他这条腿同生共死了,最后只能安抚地将他掺起来,耐着性子道:''你先说。''
''我叫德顺,今年二十七,身高七尺,家住……''
洪蒙向天甩了计响鞭,吼道:''谁问你这个了?''
荀幽叹了口气,既然这个家伙已经打算招了,索性直入主题,提示道:''凤凰血。''
''凤凰血?什么凤凰血我不知道啊!''德顺颤巍巍地喊着,眼看洪宗主怒气冲冲的提着鞭子走过来,扬起那条鳞次栉比的粗柳鞭就要打,简直怕得不行,直接又跪了下来,两手一捞,锁住了荀幽的腿,哭闹叫嚷着:''我,我真不知道啊!咱掌门只要我们把东西丢进那破村儿的湖里!''
荀幽抬手制住洪蒙的动作,要他继续说下去。
''那就是个黑瓶子。''德顺又惊又怕,一股脑儿的全给吐露出来:''挺重,摸上去黏黏的,连个瓶口都没得,我们就是好奇也没法打开直接把它整个儿给丢进了湖里,然后在村边的林子躲着等待接应,可谁成想,竟然引来了妖,还引来了……你们。''
德顺说的真真切切,诚诚恳恳,确实令人挑不出刺儿。
洪蒙神色凝重,说道:''那我们得赶紧去捞那瓶子啊。''
''慢着。''荀幽拦下急冲冲的宗主,略微皱了点眉,问向德顺:''那瓶子是不是还有点香甜的味道?''
''啊对,我嘴馋尝过一口,跟糖似的,甜丝丝的。''德顺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味道。
''该不会就是用糖做的吧。''洪蒙挠了挠头,焦躁的来回踱步:''那岂不是丢水里就化了。''
''怎么不吃死你呢?''荀幽眯着眼打量着自己腿上的'挂件',任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但面上却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一听这话,德顺终于是松了口气,感激涕零道:''长老英明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长老?''
刚才还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德顺一时大意,顿时就被这么猝不及防的幽幽一句给噎了住。
''好啊。''洪蒙算是明白了,一把揪住德顺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怒不可揭地吼道:''敢骗老子!''
可这家伙却是机灵的很,也就愣了那么一瞬,便一吸鼻子哀怨地指着一旁的欧阳安,哭叫着:''冤枉啊…冤枉…是那位,那位说的呀。''
''师尊明鉴。''欧阳安速急拱手,诚然道:''徒儿可从未告知过师伯乃长老。''
''不是啊,你不是宗主嘛!那他不就是……''
德顺还想要解释,洪蒙却不给他机会,直接一拳过去,青筋暴起的拳头从前面撵进胸腹,去又从人后背透出一点隐隐的轮廓,骨骼尽碎于无声,招势之凶狠令欧阳安愣怔半晌,回过神时,早已冷汗津津。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话师尊这样,哪怕是知道师尊最不屑于勾心斗角,可即便怎么的厌恶欺瞒,师尊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暴躁愤恨过,甚至不惜动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德顺喷出一口鲜血,溅到洪蒙怒目圆瞪的脸上,点点鲜红更显得他现在如同一只嗜血凶狠的活厉鬼般可怖。
''这是…就,是…后果……''德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着洪蒙露出诡异一笑,不断的有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很快便阻断了他絮絮叨叨的话语。
但洪蒙却不管不顾,他双目通红,喘着粗气,抬手便又是一拳袭去。
荀幽同样被这一拳打的措手不及,但他并未同在场噤若寒蝉的众人般无动于衷,几乎在洪蒙即将打出第二拳时他便以迅雷之势闪至洪蒙身侧,抽出杆灰黄的竹尺,凝以灵力,朝着那只肌肉壮实的胳膊轻轻一点,强劲的风压掀起飞沙砾石,一时间,尘土翻腾,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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