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再派两个人过去。''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仔细点,每间屋子都要查!''
''再来几个人去旁边的林子看看。''
''找着就能回去吃饭啦!''
欧阳安仓促地安排完所有事宜,才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们一众于天尚未明时便急匆匆从整休的杨景城赶回了白家村,大多数的弟子都还没从灵境一事缓过劲儿来,能用的人少之又少,偏偏这些精力旺盛的还都是些不及弱冠的孩子,虽说已入门有两三年,但到底还是没什么经验。
此时日轮已过正午,若是以现在这个状态遇上什么变故……
欧阳安皱着眉,神色凝重,他不敢想,最后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师尊太高看他了,想哭,为什么我不问一问就接了这个烂摊子,早知道把那些师兄们也拉上了,管他们愿不愿意呢!上苍保佑,赶紧找到吧,我好累,好想在榻上再瘫一会儿。
然就在欧阳安心力憔悴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庙拜一拜的时候,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弟子呼哧呼哧跑到他跟前,气还没喘匀呢,连忙行了个礼:''师,师兄……呼,找到了。''
欧阳安猛然一个激灵!他果然没看错这些孩子!
在白家村的村口,已经围拢了一圈弟子,熙熙攘攘地议论着,中央跪着几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抱着娃儿的少妇,肩膀一耸一耸的,正低低地抽噎。
欧阳安赶忙推开围观的众人,他虽年岁不大,但好歹是洪宗主的关门弟子,这些年跟在宗主身边东奔西跑,竟也磨砺出了点长者的威严,此刻他审视般地目光扫过地上被制服青年,最终停在少妇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怀中的孩子。
襁褓中的小婴儿安静地睡着,一缕干净如雪的软发贴在额角,可本该红润的脸颊却惨白得异常。
而那少妇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抽噎地更厉害了。
一个弟子凑到欧阳安近旁朝他耳边咕哝了几句,只见欧阳安点点头,叫他快去,随后便直接走到瘫坐在地的少妇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问道:''事出唐突,竟冒犯了夫人,实在是在下的过失,还请夫人见谅。''
少妇任有些惊恐地看着欧阳安,将襁褓往怀里拢了拢,或许是看在那张稚气犹存的面容,亦或是对方实在温和礼貌,她很快也就不再那么紧张,在欧阳安的搀扶下站起身,末了,才回了声:''谢谢。''
''不不不。''欧阳安连忙道:''这完全是我们的过错,夫人若是想要什么赔偿,请尽管开口,不过,这里危机尚存,还请先随我们离开。''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妇迟疑了一会儿,干裂的嘴唇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接着,欧阳安指着地上的几个青年,吩咐道:''把他们也带走。''
日近中天,白家村经过半日的叨扰又重归宁静,倒是与当时的灵境,百般无二。
荀幽按着風艾卿的胸口,在心脏那块反复描摹,感叹道:''没想到已经融合地这么好了。''
風艾卿不免皱起了眉:''你说什么?''
''是灵丹。''荀幽解释说:''你就不要妄想取出来了,对了,我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風艾卿一愣,他才想起来,那个护颈好像在灵境的时候弄丢了,当时未曾多想,现在才回忆起来这玩意儿是借的,而借出的主人,就在眼前。
就在風艾卿思索着措辞地时候,荀幽率先开口:''是不是丢了?''
被一语道破的風长老无奈地点了点头。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荀幽似是全然不在意:''况且,那东西压制的是灵丹。''
''可这异香不就是灵丹带来的吗?''風艾卿焦急道。
谁知荀幽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儿恨铁不成钢来:''不是香味,是怨气。''随即便做了个铺散的手势:''它跟着香味无意识的撒发出来,并且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
''所以懂了吗?''荀幽将一片浅白色的花瓣压在風艾卿的心口,''想要根除怨气,无非两种,一是完成主人所念,但现下却无半点线索阐明我们的丝离仙子所愤究竟为人,亦或事。况且……''
荀幽的语气变得低哑了许多,深邃的眉眼低垂,落寞间似是裹满了物是人非的沧桑,他说:''即便知晓,亦事事休矣。''
一种难言的哀伤莫名攀上風艾卿的心头,如同咬了一口青绿的杨梅,又酸又涩,但他却无法说些什么,从未体会过沧海桑田,又如何能安慰?
''你的共情能力很好。''荀幽像是看破了般,报以了一个温和的笑:''但我不希望你把它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他将一张符纸抵在花瓣,其上血红色的符文模糊不清,''好了,我们说说这二,封印,这虽不是长远之举,却是现下最佳之策。''
说着,荀幽催动灵力,指下符纸翻飞,似是有无形的疾风呼啸,一道虚空的封印浮动在風艾卿的胸口,少顷,便连带着符纸与白花瓣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風艾卿试探的动了动手指,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什么也没有:''这是,好了?这么简单?''
''是艾卿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荀幽收手站起身,:''好了,问题解决,他们也该回来了,艾卿可要与我同去。''
说的他们自然是指欧阳安一行,然而風艾卿却摇摇头,算是拒绝:''我现在还是头昏脑胀的,可别去给你添麻烦了。''
''那艾卿好好休息,对了……''荀幽忽然一顿,在门口回头说到:''那只狐狸似乎逃跑了,虽说危险不大,但你若瞧见了还是当心些。''
風艾卿点头回应,可藏在被褥下的手却猛然往下死死一扣,仿佛压着什么躁动不安的东西。
直到荀幽走远,他才掀开褥子,从里面提起一只粗陋的娃娃,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似乎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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