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边境村庄在漫无边际的死寂中,忽听得一声巨响,似乎是坠落的声音。
那名年轻舞女尸体浑身毫无生气,似乎死前接受着难以形容的恐惧与折磨,被割断绳索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枯井中。
她的性命在这些恶徒面前,只是取得胜利筹码的垫脚石,一文不值。
安图恩汇聚着周围的扭曲时空的光泽,逐渐汇成了一块淡紫色的弯曲晶体。
罗伯特下了马,踏着沉重压迫的盔甲,走向了他,用血色的双瞳注视着那块上等魇晶,那块可颠覆梦境的二向大杀器残片。
“这只是时裂的一部分而已,在边境之战早已被源部‘销毁’……”
“......”
罗伯特提及边境之战,缄口不提,似乎是他的污点一般,失去了狂妄。
“时裂可是唯一拥有穿梭现实与梦境两界的二向杀器,源都的链接桥正是仿造它所造,却从未像时裂吸收了定瞳力那般稳定过,源部说是销毁,怎肯放弃这样一块连接两界的香饽饽……”
“定瞳,回来了?”
罗伯特冷漠的望着安图恩,手死死的按在腰间的巨剑柄上。
“雇主说在一个叫叶离的小子身上,只要抓到那小子,用它吸收后植入足够的宿主,便能跳过造雨人这个家伙提前控制定瞳,所以他想要和你们次中枢联手,作为事后处理,拿下所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源部和本部可没那么好对付……”
“源部?我可听说源部的一把手被你们枪天门的周疯子杀了?他叫啥来着,算了,也不重要……不堪一击,哈哈哈。”
安图恩似乎发出了一声冷笑,在低沉压抑的喘息声的覆盖下流露出一丝诡异。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一片诡异的寂静后,数颗星星般闪烁的球状物从不知方位的地方抛了出来,抛入了骑兵队之间。
那些球状物内的星辰疯狂闪烁着,跳跃着,之后瞬间爆开,并伴随着刺眼的光芒与呛人的烟尘,骑兵队的马受了惊,嘶鸣暴乱起来。
这时一片混乱,而就在混乱之间,一个迅速敏捷的身影如闪电般步入了烟尘。
趁着士兵手忙脚乱的时候,如黑色梦魇一般降临于其中,打出了那套以一敌多的“恐惧击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的手法击倒致残了一个又一个士兵,上勾,快肘,鞭腿,擒拿。直打要害,在烟尘中毫无防备,如割韭菜般,一气呵成。
罗伯特捂着眼睛,透过头盔的缝看到了一个身影迅速的击倒着自己的骑兵队,他们在那个黑影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被擒拿,折臂,扭脖,甚至一名骑兵被踹到了他的身上。
他气急败坏,一把抓住那骑兵的头盔,直接甩了出去。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重剑,向前一斩剑气,划破了呛人的烟尘,并冲了进去。
他双手持着重剑,并在地上拖动着,发出着刺耳的划地声,血色双目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该死,是什么人!?”
“他,来了。”
那黑影一直在他周围闪烁着,并伴随着士兵筋骨断裂和惨叫声。随着士兵的全员倒下,那个黑影也停滞在了他的正前方。
他对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怒火中烧,直接拉起重剑,就是一记毁灭性的横劈。
太快了?还是残影?
罗伯特那斩横劈,他自认是必中的。不管是谁都无法躲避。但似乎什么也没有砍中,烟尘被挥开后,眼前却是一片虚无。
正当他没有调整好笨重的身躯时,一把短剑伴着烟尘划出,直刺向罗伯特的头颅。
他急忙提剑格挡,但重心不稳,被迫格挡下的同时,却使自己的身躯陷入了最脆弱的两秒。这对罗伯特来说,将是致命的。
果然,一只手从烟尘中窜出,抓住了那把直刺的短剑,而他另一只手抓着把太刀,上面似乎还冒着白色的烟气。
他似乎看穿了罗伯特的弱点,迅速干练地向上挥起那把烟尘太刀,正中他薄弱的剑侧。这一下,彻底击垮了罗伯特的防御姿态,他开始向后倾倒去。
那男子见罗伯特倾倒之势,便将太刀向侧方一把抛出,并以一个优雅的姿态迅速熟练抽出背后那把老式的霰弹枪,毫不犹豫,爽脆的拉膛声后,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后,罗伯特被霰弹的强大裂弹冲击震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直接被沉重的头盔震昏过去。
“呃啊!”
一声巨响后,万籁俱寂,唯有一阵阵烟尘。
安图恩站在那,他早拔出了背后的利枪,双枪插在地上,眼看没有防备,实则是他的隐藏进攻姿态。
“果然,三枪可没那本事杀了你,源泽……”
那把被抛在前面刺入土中的白烟太刀被那个男子走来顺手拔了起来,轻轻搭在了肩上,上面还冒着呛人的烟气。另一只手拿着乌黑的短佩剑。
他踏着烟缓缓走了出来,一张雪白秀气的面庞慢慢显现出来,正是源部,源泽。
“黑檀木,白象牙……”
“周三枪,他啊,讲道理啊……化成灰渣子的时候确实挺恶心的,耳朵里现在还有呢。”
源泽不屑一顾,他掏了掏耳朵,而后将白象牙刀直直地指着他的脑门。
“可惜,他这损招在开启熵减空间后,就是在用他自己的小命放电影给我看了……只剩你了,猪皮脸,别想着耍花样,现在,是你自己把它给我,还是我一刀劈出你的猪脑花再拿走它?”
“它?它是什么?时裂么?”
说着安图恩将时裂拿在他的眼前,扭曲的光泽让他大脑出现了一阵幻象。
“这里可没有时裂,源泽,是你执行的销毁,不记得了么?”
源泽被他一句话噎住了喉咙,顿时一阵回忆的幻象涌上了他的脑海,源烬,销毁,死亡,欺骗……
他拍了拍头,不想被这股浓烈的幻象所感染。
“把它,给我。”
“它不是时裂,它是你的罪孽,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何为你的正义?是秩序还是自己?源泽。”
源泽不受控制,直接挥下白象牙刀,拉着长长的浓白烟尘,手起刀落,纵向劈开撕裂了眼前这个怪物。
在他被撕开的瞬间,安图恩瞬间化作如同周三枪一般的滚滚黑烟,朝四周涌去。
“又是这招……”
源泽将白象牙一震,一阵白烟从中喷涌而出,击退了眼前袭来的灰尘,自己也借助惯性向后平退了数米远。
那股黑烟逐渐散去,只是个障眼法,时裂和安图恩都遁烟而走。
“该死......”
他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想到时裂和那一天,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在那。
似乎是时裂残片消失的缘故,源泽的麦重新响了起来,是源痕的连接提醒,他已经打来数百通未接通话了。
这个鬼,出什么事了,打这么多通...
源泽回联他,可只听到单一的电流杂音,忽然砰的一声,耳麦炸了开来,冒出了白烟。
“这下可好,超载了,彻底失踪。”
他冷静着,回想安图恩的话。
“抓到叶离后,需要足够的宿主……”
他瞬间回忆起炽平和鬼庭町的大婚,无数的宾客将汇聚于此。
“糟了!”
……………………
炽鸣卫队署内,卫兵横七竖八的被影镰打倒在地,一声清脆的斩铁声后,飞然的铁索被炽伦斩断。
飞流看到自己还未死的弟弟,冲了进去,啥也不管,紧紧的抱住了他。
“姐姐?!”
“你还活着就好。”
飞流紧紧抱着飞然,他的肩上慢慢有了逐渐温热湿润的感觉。
“计划成功了么?”
“失败了,炽平留有防备,大部分弟兄都死了,唉……”
炽伦拍了拍飞然,长叹一气。
“...…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听信挑唆,要这无用的复仇,焰花团的兄弟姐妹们都不会死,你也不会有这番危险……”
飞流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很快便被她擦了过去。
她从不流泪,也不愿给人看到她的泪水,何况是自己的弟弟。
飞流醒了醒鼻涕,摸了摸飞然的头,苦笑了起来,强忍的泪水同时也流下了眼眶。
“姐姐,你哭了。”
“没有没有,哈哈哈.....姐姐怎么会哭...”
又是一日的炽鸣国的黄昏,绚丽而又迷人,如一席油墨扑绘的名家作品般,华丽绽放而又引人深思......
“我等如绽放的炽焰之花,不愿化为淤泥之世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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