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渐深的炽鸣国,飞流三人身披黑衣,摸着墙根,来到了一处高贵的府邸,那里有重兵把守,哨楼如杂草般密集。
邸上挂着“鬼庭府邸”的牌子,三人似乎对此了如指掌般,巧妙的依着守兵和哨守的空隙绕到了府邸的后门一处柴草边,那里仅有两名府上侍卫在搬理杂物。飞流甩下了黑披风,直接走了过去。
“二铁?”
“...飞流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有些事,町姐和岚姐在府里么?”
“岚小姐今晚要出席朱砂台晚宴,早早出门候宴了。町小姐不知去向,至今未归....枫小姐已经带兵回来了,现在正在卫队署巡防。”
“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飞然在一旁感到十分吃惊,方圆几百里的暗桩陷阱,这么快速便猜透是虚设了么?皇城骁卫出乎意料的快速也惊到了一旁冥思的影镰。站在一旁的二铁也没愣着。
“丁子,快带三位进府歇息,这里不方便久谈”
“好嘞。”
而在他们进府的时候,却毫不知,躲在角落里的焰丸看下了一切。
“....星火贼鱼偷溜入城,皇城骁卫管理疏漏巨大;又进了鬼庭府邸,说明鬼庭家有人是星火贼同党,罪加一等。”
“焰丸,怎么办。”
“....风行,你拿着这鬼庭令,去对付着他们。”
“嗯...那你呢。”
“霜降和我去朱砂台觐见炽平国主。”
在府邸内,飞流三人坐在府邸正堂上的茶桌边,丁子为三人倒上了晾置许久却仍留有余温的清茶。
“三位,请。”
随着丁子走到茶炉旁放茶,一个年长的身影拄着拐步入了正堂。正是鬼庭管家焰封,昔日的皇城上将,仍不失当年的威风,一手带大了今日风光无限的鬼庭枫上将。
“影镰...”
“焰封上将..”
“你们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受人之托..”
焰封颤抖着,看着两人,死死抓紧着手里的拐杖,更多的,是对眼前二人的愤怒,他们回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毁灭。
“对炽鸣,你们是....”
“对流影众,信条上做的一定是正确之事。”
老人家听到“流影众”,似乎心凉了半截,低下了头轻抿了一口凉茶。
“哎,流影众流影众....不要再提这个名号了。”
影镰心生不解,因为焰封先生最崇敬的就是流影众,发生了何事,使此人厌恶至极。“焰封先生,怎么了?”
“....”
老人家抿了一口茶,长叹一口气。
“...次中枢理事会那群人,你是知道的,他们依仗着全境庞大的基业和支脉,胡作非为畅通无阻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前几日来府上,说什么为炽鸣国依法办事,皇城骁卫对此是充耳不闻,想管的不能管,不想管的更是退避三舍。强行带走了迷泉手,要清理所有不合格的流影众....有什么合格不合格的,无非是要他们加入理事会,多染点血罢了...阿手自然不肯,那群畜生就...”
“就怎么了?”
飞然急切的看着焰封,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不愿听到迷泉手伤残的消息。
“...就当着全府人的面折断了他的双手...拖走了他...”
飞然和飞流呆坐在那,焰封也撇过了脸,压住了自己的悲伤。影镰在那默默大口喝了一口清茶,为控制四泄的情绪,便大声吐出了里面的烂茶叶。
“....我们没有办法,国师给他们打掩护,炽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手,便是逆罪。”
“那...阿手是死是活...?”
“......”
影镰沉默不语,片刻后叹了口气。
“流影众嘛...生来就是为了负命的..”“.....嗯。”
说着影镰又饮了一口清茶。
“那焰封先生,炽伦兄他,回来过么...”
“....六个月了,毫无音讯...他是我最喜欢的孩子,这么对炽鸣,不像他的风格。”
“嗯,他脾气一直都倔,....鬼庭大名近来可好。”
“炽平把他封号架空之后,整日闲来无事,游山玩水,种茶品茗。今日也受炽平之邀,前往朱砂台进晚宴。”
“.....话说...”
影镰低下了头,示意焰封靠过来,并叫飞然和飞流两个小孩退到一边。那两人虽表面尬笑答应,但也想听一听影镰大叔的秘密,尤其是关于他的。
“...焰封先生,等阿岚回来,帮我带句话....”
飞流飞然二人像喇叭一样贴紧了耳朵也听不见影镰大叔的秘密言语。影镰凭着老江湖般的敏锐,察觉到了二人的鬼鬼祟祟,一把掉过头,二个孩子嬉闹着跑到一旁去了。
“喂,你们两个狼崽子!给我站在那块!”
四人却不知,无形的威胁正在逐渐的迫近。府前震耳的马鸣声,军队的移动声,还有枪戬间的摩擦声....
“炽平君,轿马已经备好,刚归的骁卫队也在车旁待命护驾,一切就绪准备前往晚宴。”炽平背对着审查前来报命的雷监。经历炽鸣三代帝王的老臣子,忠心辅佐各代帝王是他的职责,也是命。
“雷监啊...你说这炽鸣的夕阳几十年都这么美么?”
“是的,炽平君。自老臣任职,每个炽鸣的夕阳都是梦境最美的。”
炽平披着一身衬夕阳的金色长袍,里面是血红的上衣。镀金边的衣襟和浮夸的大纽扣尽显帝王之气,他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夕阳,如一幅纯黑的刻画,抽象又深度。
“是的...”
炽平慢慢走到雷监的身边,蹲了下来。“....朱砂台守军从卫队署调人,增加两倍,让鬼庭马将军亲自巡防。”
“...据线人回报,鬼庭马将军似乎正陪同源部人等查案,人不在城内。”
“......让鬼庭马将军,立,刻,回,来,亲自巡防!先暂时让擎参军代理!”
炽平一字一顿的咬字话似乎有些震怒,老臣子雷监久经沙场,理解了含意。
“......是。”
“等等,雷监,町相国回府了么?”“至今不知去向,是否要去寻查?”
“不必了,把我刚刚安排的事办好。”“是!”
雷监一路疾步拎着宫服裙下了楼。炽平独自一人低着头,白眼看着远处的夕阳。
“源部...这群狗鼻子真灵,真的灵啊!”一声怒吼吓到了站在一旁的侍女,哆嗦的抖掉了团扇。炽平瞪了她一眼,大踏着步也下了楼。
…………
“伦皇子,一切都安排好了,控火师都已就位,一切按计划安排。”
密室里,焰花团都在忙碌着,装束着自己,炽伦脸上画着黑白交错的花案,典雅又大气。莹团在一旁化着华妆,轻轻在额头点上了两点丹砂,生涩地瞟着一旁的英气炽伦。
“做得好,去忙吧。”
手下提手示意后便走入了焰花团的忙碌中。炽伦注意到了莹团的小视线,轻提了嘴角,半蹲在了她的身边。
“...莹团。”
“哎...怎么了,伦皇子。”
“喊我伦大哥就行,别这么拘谨。”
“....”
炽伦注意到了莹团眼中的情绪,定是绕于杀生无辜舞女之事。
“团子,生命就像花,只为那一刻的绽放,开的美了流芳百世,烂了无人知晓....那些丧生的舞女们,她们为焰花团的绽放是值得的,是为了我们更好的...”
“伦大哥....为什么我们的绽放....需要鲜血来浇灌...”
“焰花团就是这样,有鲜血的牺牲才会有,绽放。”
说着,抓住莹团的笔,在她的额头点下了那重要的一笔丹砂,并在她耳边轻轻甜笑了一声。
站了起来走到了密室的高台上。众焰花团看见炽伦上台,一齐停下了手边之事,看着他。
“各位焰花团的焰火们,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很久,炽鸣的毒瘤,瘟疫都在今夜现身,重铸炽鸣荣光,就在今晚!”
炽伦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一把划开了左手手掌,将血迹抹在脸颊两侧。
“今夜,炽鸣将永远记住这由炽鸣人血浇灌的炽焰之花。”
手下的焰花团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看着台上的炽伦,身躯笔直,眼神坚定。一齐拔出了匕首..
莹团看着台上的炽伦,流下了一滴泪..
炽鸣这手牌将会重洗,炽土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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