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过去,估量着可以下床了,床边就多了一根拐杖。我拄着,用那条能动的腿,走出了这间屋子。
景山深深,不知身在何处,举目远眺,只见群山翠巍,层层绵延而去。早晨清雾未散,鸟啼枝间,朦胧之中只感觉红尘万丈却永在天边,与己无干。
我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转。
院子不大,四间竹房,干净整洁,草木扶疏,一株山花正开得热闹。
舜华那诡异缥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舜华:“可以下床了?”
我回过头去,迎上他冷漠的目光。清晨的阳光给他天神般的面容渡上了一条金边,烟水晶的眸子闪炼着一点妖光。
倒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相。我问:
沈眉:“我该怎么报答你?”
舜华挑了挑眉毛:
舜华:“你想走?”
沈眉:“待在这里能做什么?”
舜华:“你中了妖毒,我给你喝佛陀散,以毒攻毒,你现在身中佛陀散,没有我的解药,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死。”
我一口气涌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我气得骂他:
沈眉:“你这臭狐狸!”
舜华眯起了眼睛:
舜华:“这样称呼你的恩人?”
沈眉:“我一早叫你不要救我!”
舜华抬起手,似乎要整理袖子,却突然一手伸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大病初愈,射闪不及,整个人落入他掌中。他手指冰凉,指甲尖利,仿佛枯骨,深深掐进我的肌肤里。
我窒息,眼前发黑,剧痛让我本能地挣扎着,可是无法呼吸让我没有力气。
那一瞬间我又回到了那一刻:潮水般包围过来的士兵,雪亮的尖刀,我仓皇一如被猎人逼到绝路的小兽。然后那个男人排开众人走了过来。我欣喜,呼唤着他的的名字。他走近了,近了,英俊的容颜依旧。然后他抽出了他的佩剑。我只一愣,“冰月蝶”已夹带着冷光向我刺来……
舜华忽然松开手,我跌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捂着受伤的手,嘲讽道:
舜华:“你这是想死的表现?”
是的,我怎么可以死?背叛杀戮,一家血海,此仇不报,我无颜下地见爹娘!
已经一脸泪。
舜华俯视我,不带一丝怜悯。
舜华:“站起来吧。”
他说,
舜华:“现在你只有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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