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生者

两周前

九州奉天医院内

“都叫你别来了， 有这时间你不如去多陪陪凤仙……”躺在病床上的美人面色苍白却不停抱怨道，“别老是买什么花呀。”

“这不是和平时一样嘛，你看，还有你爱吃的豪华鸡蛋面。话说，花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护士的……”

“那不是更多余了吗，你学习呢，凤仙呢！去陪女朋友啊！陪我一个老太婆干什么呀，那个房客可是我好不容易抓过来的。”

“都说了凤仙姐和我只是朋友啊，再说了，我要是没空我也不会来看你的。”

“好吧~_~，那你就听我这个闲人在病床上说两句吧。”

“不要，反正又是催我找对象之类的吧，”弈灵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别人家的家长都是反对孩子处对象打游戏，怎么在咱家就反了呢？”

弈灵一边吐槽一边拿着暖壶在豪华鸡蛋面泡了开水，他的母亲飞快的吃光了所有面，满足的躺在床上。

“好好听着吧，最后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你的父亲……”

“都说了，我没兴趣了……老妈呀，别想动漫那样在死前耍酷行吗？”

“男人至死是少年，你懂不懂啊，儿子”病床上的女人闭上眼睛开始想背课文一样说着不知道从哪看到的名言。

“男人?”

“那……女人?”

“别老是发脾气啊，普普通通的吐槽，度过日常不是挺好的吗?”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平凡了。

“切～”女人的声音脸色更加惨白，却还是可爱的发出不满的声音，“现在的孩子真不像话呢～”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若有若无的发出声音，“弈灵，你得到什么机遇了吧”

“嗯?”弈灵不自觉地看向病床。

“咱们可是母子呢～这方面可骗不了我。”

“是吗？”

“我可不会要求你拯救世界什么的～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做到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你要满足于自己想法得到快乐，在……众多的朋友的欢乐下笑着死去……还有，我想听东方的歌了，记得声音开大一点……”

沉默的世界，失去了唯一的声音。

病恹恹的女人，声音越来越轻，好像睡着了一般。

弈灵有些惊奇，自家的老妈从未这样与自己说过话，感觉就像交代自己的后事一样，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弈灵的心头。

寂静，冷清，有一种害怕和迷茫充斥着弈灵的心脏。

“老妈?”弈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却没有回应。

护士房

叮咚，护士铃响了，是言灵羽的病房。

“来了，怎么了?”

“……”(沉默)

“您好，言小姐?”

“……唔”

“喂?”

“老妈她……去世了……”

……

无言，这两天所遭遇的一切，在此刻失去了倾诉的对象，弈灵沉默着收拾了老妈的东西，无言的填写了自家老妈的死亡证明。

总是有那么一个问题萦绕在弈灵的心头。

老妈她真的去世了吗?

她的声音，她的玩笑，她的脱线性格，她的一切回忆，总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嗯，需要的东西就这些了”工作人员的提示让弈灵稍稍回了点神。

“哦，好，谢谢”

“你真的不要紧吧？”工作人员关心的问候了一下。

“嗯，说实话，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还没什么实感，但是毕竟是自家老妈是个一辈子都快乐又脱线的人，老是愁眉苦脸，老妈责怪自己的。我会笑着送她一程，，我会笑着看着她烧成灰，放她喜欢的歌的。”

“哈哈，和你妈以前的性格一样，以前护士和病人都被她调侃过。”

“是吗。”

九州国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葬礼都是很麻烦的事，毕竟生和死都是都是一个大事。

但，弈家的传统不一样，或者说，言灵羽的生前就写了遗嘱，特别指明，就是不要那些难听又吵的丧乐，打扰别人自己也不爱听，天天哭丧个脸无外乎是给别人看的，自家儿子要是想她就把她记在心里，不用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

弈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个晚上，迷茫占据了他的感官，呆愣的看着尸体被火化，然后在老妈的墓前放着她最喜欢的二次元歌曲《活泼纯情的小姑娘》。

真是的，听到这歌只想笑，什么悲伤的气氛都没了，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只能产生一种生草的感觉。

真是……

处理好后事，弈灵就回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他又听见老妈临终前说的:“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做到你想做的事情。”

迷雾四起，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以及……

“你来了。”

熟悉的人……加上不熟悉的亭子。

“问一下。”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亭子好像比之前的大了一点还好看了一点。”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我在你意识空间里就是修了一下这个亭子。”

“你在我的脑子里建了个房?明明我在现实都没有房。”

“这有什么?”弈秋指了指旁边的河“你看看，那边的河，也在你意识里，难不成你脑子还进水了？”

“……”

“下棋吗?”

“来吧。”

……九局之后

“呃……那什么，你别灰心嘛，毕竟当年我可是那个时代的棋圣……”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开局是很普通的进行，弈秋高挂弈灵的小目，当弈灵下托时弈秋很快把子下到了星位“挤”。

棋局开始下得很快，很快弈秋下出了“大雪崩”中一步少见的变着。弈灵很快陷入了沉思。

棋盘上能不能出现“大雪崩”谁也说不清楚，出现这样的形也是需要双方配合的。现在棋盘上终于出现了这个形，而且弈秋终于也用上了准备好的“飞刀”了。

棋盘四周灵力聚集，缓缓形成如雪崩般的飞刀，浮现。

“弯”！

弈灵知道，自己这步“弯”才是真正的飞刀。不过这步愚型三角的“弯”实在是太难看了，难看到连弈秋都忽略了这样的手段。

居然下了一步这么难看的棋，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弈秋看到这步“弯”，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看了看弈灵。开始闭上眼睛慢慢思索起来。

脑海中的变化图摆得飞快。说实话除了那步“弯”的盲点，这些变化在弈秋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没有什么。

很快，弈秋笑了一声：“鬼手啊，这里还有这样一步鬼手。厉害啊！倒是一个鬼才啊，呵呵”

结果正如弈秋所料，第98手，弈灵中盘战胜弈秋。

九负一胜。

“弈灵，我问你，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

“凡生者，由天授，授存活之意义，往复挣扎，沉浮。

凡死者，由魔判，判存活之必要，明辨善恶，清浊。

清者为白，浊者为黑，区分黑白便为正义。”

“你要满足于自己想法得到快乐，在众多的朋友的欢乐下笑着死去”再一次想起老妈的话，良久，弈灵起身“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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