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西山,红霞已布满天边。那天断山脉林木高耸,枝叶遮天。这林间几乎不见光,虽是傍晚,可那些古木遮天蔽日,让阳光也透不进来,几乎如黑夜一般昏暗。
那奴隶光着膀子在这密林间穿梭,鲜血顺着皮肤汇成一股股醒目的血流,在枝叶间投下的稀疏月光之下,显得妖艳渗人。
那奴隶马不停蹄,急冲冲地向着远方奔跑着,他挥汗如雨,一刻也不做停留。
一想到自己可能因无法按时回到封地,进而引发“生命标记”爆裂,那奴隶就焦急起来,若真是那样,那也就意味着他是得面对死亡。
年轻奴隶不怕死,他一出生便为奴隶,受尽世人驱遣,几乎不知尊严为何物,死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平淡的东西。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轻易放弃生命,任何生灵,他的心底都会有对于生的希冀。而这个奴隶,除了对于自己的生的希冀之外,他还有牵挂,所以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知道,此时,在那遥远的奴隶营里,还有一位同样年轻的奴隶在等待他归来。
此时,夜降至,天断山脉那些潜伏的魔兽也开始活跃。它们如同黑夜下的暗潮,开始不安躁动,不时发出一声声嘶吼。
那奴隶身上飘散着的血腥味道仿佛是黑夜中的信号灯,随着那奴隶一路疾驰,他也感觉到身周出现了一些些危险味道。
昏暗的森林里,渐渐地显现出一双双腥红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几,如同一颗颗散发妖异气息的红宝石,好不骇人。
那奴隶不敢停留,忍着身上的疼痛疾驰而过,他路过一棵又一棵古树,不敢丝毫地停住脚步。
这天断山脉确是诡异,枝叶遮天,虽然红日还挂在天边,未曾完全下山,可夕阳的光却如同月光一般稀稀疏疏地洒落,令林间十分昏暗。
年轻奴隶担心,他处于昏暗的森林之内,鲜有阳光照进,连时间都弄不清楚,一只提心吊胆奔跑,生怕黑夜降临,他会爆体而亡。
那奴隶停住脚步,因为他的前方,出现了十数道腥红的眼光。
“嘶嘶嘶!”
那奴隶前方一阵响动,传出一阵阵魔兽的低吼。一阵黑影浮动,那前方,出现一只只米长的狰狞恶兽。
那些恶兽渐渐靠近那奴隶,奴隶也看见清了那些恶兽。它们极长的毛发,硕大的头颅之上面皮褶皱。两颗獠牙有尺长,滴着哈喇子,另奴隶心中一紧。
更何况,那是十几只恶兽!他一个武徒都不是的奴隶,未修行过一丝功诀武技,怎么可能斗得过如此多的恶兽。
奴隶已经浑身是伤,恐怕若是再与这些恶兽争斗一场,定会血洒此处。
那些魔兽却极是凶残,一阵低吼,朝奴隶涌了上去。奴隶忙转身逃跑,
可是他一人岂能逃过众兽,那些恶兽从不同方向奔腾而来,有万夫不可挡之势,几息时间就将年轻奴隶团团围住。
恶兽不做停留,几瞬之间就频频出手。兽抓如同钢刀,锋利异常,似乎能斩破虚空,琪琪向奴隶出手。那奴隶几次躲闪不及,被划出好几道伤口。赤膊之上又是几道淋漓鲜血。
情势危急异常,不出意外,这弱小的奴隶将丧命兽口。
就在这时,一道声响在奴隶心中响起,那声音苍老飘渺,奴隶只在隐隐间听到,“杀!杀!杀!”
心中声响传来,那奴隶立时觉得身体发生了奇妙变化,他只觉得身上力量如同泉涌一般源源不断,也感受不到疼痛了,甚至,连气息也变得极不寻常,隐隐间透出一股杀伐之气。
那些恶兽也感受到了奴隶身上的奇妙变化,尤其是那股气息,仿佛是洪荒巨兽再世一半。它们尤其害怕,不由得,都慢慢朝后退去。
年轻奴隶心中突兀响起的奇怪声音像是激素一般,令得那奴隶腥红了双眼,仿佛要变成一尊盖世杀神。
现在,那奴隶出手,他极为简单地往前一跃,却跳开丈许,落到一正在后退的恶兽面前,扬腿一踢,击中恶兽肚皮。那恶兽百多斤的笨重身体凌空踢飞,撞击到一颗巨树树干之上,哀鸣几声没了声响。
那些恶兽却也具备初级灵智,它们感受着那奴隶身上涌出的洪荒气息,又见到同伴的凄惨下场,也是发抖起来。它们互相低吼几声,仿佛达成什么共识,不做任何犹豫,齐齐转身,朝着来的方向速速离去,消失在昏暗的森林里。
待得那些恶兽离去,那努力腥红的双眼终于是回复正常。
那奴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也是极为震惊,他也不清楚为何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也许,是心中那个奇异声音的缘故。可是他也未过多犹豫,又提步狂奔,朝封地方向奔去。
……
天断山脉北方边界,紫辰大陆北大陆东南部的淮翰帝国西南部,北迪城坐落于此。此刻,红日即将下山,可是北迪城外依旧喧哗。一声声吆喝、叫骂以及钢铁土木的击撞声不断传入耳中。北迪城外赫然正在修建城墙。
从远处望去,巍峨的城墙映入眼帘,这城墙是由一块块巨石砌码而成,土黄色的石块,透出原始雄壮的气息,城墙下的空地之上,一团团黑点如同蚂蚁般拥堵。这些黑点正是那些服苦役的奴隶。那些奴隶的旁边俨然站着一个个手拿藤鞭的军汉,他们大声吆喝,奴隶稍有失误,便会招来一顿毒打。
但是没有奴隶哭喊。
毒打,只会导致身体的痛楚,但若是哭喊,军汉门一个不耐,就可能要了这些奴隶的命。
“不知道昨天出去的那批奴隶能不能活着回来。”工地边缘的一张长桌旁坐着一个瘦削军汉,此时正转过头来对身后立着的一名手下说道。
“夫长,我看他们肯定全死光了,那可是三阶魔兽啊。”那立着的军汉说道:“说不定还没找到红角牛就给别的魔兽给吃了。”
“呵呵,看着时辰,就算没被魔兽杀死也会爆体而亡了。”那夫长说道,手掌抚摸过桌子上的一个器皿。那器皿成一个小鼎状,不过鼎盖却突兀地伸出一个龙头。这器皿,正是标记“生命标记”的困兽鼎。
所谓生命标记,其实是一种毒物,奴隶外出做任务时便会被放入毒物。这种毒物由手心进入身体,若是有人想强行逼出毒物或是时间过长,毒物便会在体内爆裂,标记之人便会招受强大的能量震动爆体而亡。
“夫长所言极是,量那些奴隶也回不来了。”立着的军汉脸上浮现一抹冷漠的残笑,眼中却满是谄媚的光彩,点头哈腰地对着那百夫长说道。
“咦?”那百夫长脸上的笑凝固了下来,望着远处天断山脉掠来的一道人影,疑惑着皱起了眉头。
百夫长背后的军汉也看到了那道人影心中也充满了惊讶,心道:“莫非还真有奴隶活了下来?”
那人影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城墙外围,他目光很快就找到了先前说话的百夫长,立马跑了过来。
一天前他们正是从这百夫长处领得生命标记,现在自然要到这来消除。奴隶每次获得生命标记以后,若是能在规定时间内回来,不管任务成功与否,都可解除标记。奴隶主们可不愿意随随便便就放弃这么一个廉价劳动力,毕竟,这些奴隶可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奴隶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逃避任务而又不付出代价。每次奴隶若是没完成任务,便要罚去三天口粮。而且,即使是断了口粮,努力们还是要工作的。
更残酷的是奴隶主们会在未完成任务的奴隶们断食三天之后,将他们吊在太阳下暴晒,待得奴隶只剩下一口气,再将他们放下来。
那少年奴隶跑至百夫长面前,深深鞠上一躬,那百夫长却禁捂着鼻子,神色鄙夷地朝桌上的困兽鼎瞟一眼,连询问都懒得说。
年轻奴隶得到百夫长的眼神鄙夷的默许,一丝庆幸与愤恨的复杂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便伸过手往哪困兽鼎的龙首摸去。
他的手刚触到困兽鼎,一股奇异的吸力便从龙首传来,通过手心,朝年轻奴隶的胸腔蔓延而去。年轻奴隶在这股强大吸力的拉扯下显得十分吃力,脸上青筋暴起,感觉内脏都快拉扯而出。年轻奴隶虽然痛苦,但却不敢叫喊出声,手臂上的血脉犹如一条条蚯蚓蠕动起来,有一种毒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手臂的血管中移动,被生生吸向困兽鼎。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那种撕筋裂骨的疼痛才停止,渐渐的,体内也失去了那种骇人的吸力,毒物已被完全排除。
年轻奴隶这才悻悻地收回手。百夫长看着奴隶渐渐放松下来,知道生命标记已经驱除,便急不可耐地朝着他使个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去。
年轻奴隶一言不发,朝百夫长意味莫名地看上一眼,便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年轻奴隶走远,那百夫长才松开捂着鼻子的手,大骂一句:“狗东西,臭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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