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氧【5】当呆子和小狐狸遇上小疯子（3）

“机缘巧合踏上解惑之路的小狐狸，生了一副好皮相，他这次解惑是去找一位隐居的高人。那位高人居住在一个峭壁悬崖上，”炀在桌面上用手指随意地画了一条线，示意一下是小狐狸解惑的路线，后来觉得这个描写有点恐怖，便笑着补充了一句，“风景不错，好山好水养人得很。”

“而我们另一位主人公——小疯子由于犯了些错，被她的老师责罚，要求下山干件有意义的事情。”炀讲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有点寂寥，但是他还是苦笑着继续，“可是她和她老师认为的有意义不一样，所以阴差阳错地帮助了小狐狸，而不是那个在那里等了她整整一天的呆子。”

“等等！”段姨听出了问题，“怎么又来了一个新人物呢？推动剧情？激励人物？”

炀又笑了，充满了无奈：“不是的段姨，是因为我现在和你说的只是小狐狸和小疯子的相遇，”他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神色，“这个呆子吧，就是路过而已。”

段姨现在还沉浸在故事里，没有那么多情绪，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这是由历史改编的，也就遗忘了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名字背后的真实人物，她自然而然地问：

“然后呢？”

……

————

与此同时，西斯廷大教堂里的觐见还在继续，没有人干在这样庄严的场合大声喧哗，但毕竟没有人能禁止内心活动，而对于教皇国的公主殿下，她更是不管这些约定俗成的束缚，但是她也知道在外国来使面前稍微收敛些。很快，被挟持着扮演弟恭的那位澜王殿下就听到自己右边的细小声音：

“咖啡馆，对面，你？”在对面咖啡馆里看到我马车的人是你。

热巴还是挂着微笑，虽然有点影响发音准确，但是只要能听懂那就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证据？”你给我看看证据。

澜王殿下还是保持着温顺谦和的神情，丝毫不慌，因为他在此时的博弈中占据守位，而给对方搜寻证据的时间着实很少。

“巷子，教袍，两人。”我在（通往小经所）的巷子里发现了两件被遗弃的教袍，还有两个神色奇怪的人。

“…无可奉告。”

“……！”热巴这边瞳孔地震。

“……”澜王殿下则露出了和善且保持沉默的微笑。

热巴的笑容还在，并继续保持情绪稳定，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教皇国的地位正处于上升时期，而对西方诸国的掌控正在收网之际，局势分外紧张。而她所依附的养父则是教皇国最高掌权人，利益捆绑之下，她不得不为教皇国考虑。

被遗弃的教袍很难说，也许是教皇国内部的反叛，也有可能是西方诸国间谍的乔装。寻常觐见时，万国来朝的直接影响就是人员流动——究竟谁棋高一着，是引狼入室，还是关门打狗，一切都要看双方博弈。但一有疑心，己方主教忠实度存疑，西方诸国的野心昭然若揭。两方皆不可信，一到用人之际，明明是在自家地盘上，可堪重用之人寥寥，万一有人意图谋逆，很有可能军队还未到场，就已经光荣革命*了。几方势力暗潮汹涌，若硬要对垒，恐局势莫辨。

但是，好像，现场还有第三方势力……那个字条……

龙炎帝国的澜王殿下——王一博小朋友，小兔崽子，她认的弟弟，也是一位……故人。

此时教皇已经敛了锋芒，温和地扫视着已经走到座下的众人，西方诸国的君主们已站定就位，按理来说此刻公主要以一名吉祥物的身份陪在教皇阶下，而热巴此时没有动弹，她向教皇行了一个家常晚辈向长辈行的礼，在众人或不解或惊奇的眼神中，侧身亦向王一博行礼，是东方古礼中赔礼时行的礼，人们都没有看懂，旋即，热巴就送了王一博一个贴面礼。

在众人的惊诧声中，热巴的嘴借着视觉误差，轻轻地靠近了澜王殿下的耳朵。

“字条，五，三，助我，弟弟。”

然后热巴就迅速离开了他的耳畔，略微有些张扬地笑看王一博。

……

“小疯子去下山做有意义的事了。她在刚下山时，就遇到了因为皮相过分好看而被人‘调戏’的小狐狸。那个时候还不能称之为小狐狸，因为那时候它还很天真。那就叫它小兔崽子吧。而小疯子义无反顾地帮助了小狐狸。”

“这是一场赌博，小疯子未见全局，不知全貌。可是她赌那个小兔崽子来意为善，而不是和那个准备‘轻薄’它的人在演戏骗人。小疯子就帮了小兔崽子。尽管她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布局，只能凭借直觉和暗幕里的人下棋，倘若如此，她也赌她和对方，能共赢。”

炀又悠悠地叹了口气，在段姨的目光注视中，负手走到窗边，俯瞰着雪城的风光，在黄昏的光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缘也，分也。未来的路，希望能同舟共济啊。”

声音郑重地嘱托着，同时也轻得让段姨听不见。段姨疑惑地看向炀，不禁插话打断：“炀老师，你在说什么啊？故事的后续吗？”

炀转身面向段姨，认认真真地回答她道：

“段姨，我瞅着日头，公主快要回来了，您能教我怎么下汤面吗？”

……

王一博很明显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但是他脸上的震惊已经可以被热巴归类于“小兔崽子看到彗星本星撞地球”的震惊了，她察觉到事情有些地方可能和她想的出了差错，但是热巴绝对想不到整件事情才不过是她没有看到的暗网里的冰山一角。

她在心里暗暗记下，正思量着，突然听到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次王一博学乖了，没有选择拉过热巴强硬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而是将上身前倾，给热巴回礼，完全照搬热巴的模式回复刚刚她的提议：

“我代表澜王向你问好。”

就这么一句奇奇怪怪没头没尾的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行礼结束后，他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

就像一只看到猎物落网的得逞小狐狸。

*：光荣革命指英国1688年那次没有流血的政变。有兴趣的可以去了解一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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