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锁好院门,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王遥:“你是怎么搞的?我告诉过你要锁好门。”
王遥撇过头去:“天天憋在屋里已经很难受了,开着门好歹能看到外面的人。”
“你会把咱俩都卖了!”十四低声说,“如果你不想继续住在这儿,那就去大街上走一圈试试,不出24小时你的尸体就会沉进北海。”
王遥不再争辩,转移话题:“你失败了,我看新闻了。”
十四快步走进屋,解开扣子,粗暴地扯开自己身上的防弹衣:“你的试剂效果很好,那老东西够厉害。”
王遥低声说:“那不是我当初的试剂了。”
“无论如何,它是基于你当年的研究。”十四丢掉防弹衣和汗湿的衬衫,抓过一件T恤穿上。
王遥无话可说。
沉思片刻,王遥又问道:“你还是要杀了他吗?你已经失手一次了。”
“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十四说。
王遥叹了口气:“可是他不会。”
十四转过身来看着她,王遥已经别过脸看向窗外,架子上的葫芦在风中微微晃动。
京城某高档小区的公寓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虽然房子面积很大,但是因为住进了不受欢迎的客人,本来充裕的空间显得小而拥挤,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叶征很头大:“你们能不能不吵了?好歹考虑一下我这个主人的感受吧!”
陆念林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更来火:“我憋在这破地方多少天了?门都不能出!蹲监狱还能放个风呢吧?再这样我TM要得抑郁症了!”他恶狠狠捶了餐桌一下,实木桌子当场坏成两半。
“这个我可记你账上啊!”叶征说,“咱今晚得在茶几上吃饭了。”
“我要出去!”陆念林边嚷边向大门走去。
“外面路上都是摄像头,你出去就能被人发现,你不怕你爸找到你?”叶征说,“你不怕我还怕呢,你藏我家这么多天,你爸非得把我也整死不可!”
陆念林找回一丝理智,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拿下来:“但是就这么当缩头乌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现在本事不比老东西差,我干脆找他决一死战去!”
叶征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劝他:“你玩不过你爸,那个变脸不都差点被他杀了吗?你还是好好在我家待着,等大鹏神鸟去解决吧!”
背后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我不认为大鹏神鸟解决得了。”
叶征心力交瘁地抹了一下额头,转过身说:“杨大教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杨默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屋子里正在发生的吵闹与自己无关:“陆江桐的目的不止是得到匹敌神族的力量,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他想干什么?”陆念林三两步抢到杨默跟前咄咄逼人地问。
杨默轻轻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陆念林:“如果一个人拥有全世界最强壮的身体,正好又富可敌国,你说他想干什么?”
“他总不会想称霸世界吧?”陆念林觉得这是电影和漫画里才有的情节。
杨默的手指下意识地抓住膝盖上的布料:“他在研究弑神的武器。”
陆念林和叶征大惊,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任何答案。
“你怎么现在才说?”陆念林气愤地指责道。
杨默说:“我不能确定他成功了没有。不管怎么说,躲起来才不会死,你要是继续发疯,我怕被你连累死。”
陆念林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顶嘴?”
叶征急得直跺脚:“这个事得告诉大鹏神鸟,他也有危险啊!”
杨默幽幽地说:“我劝你别那么做。”
“为什么?”叶征对这个阴郁的房客心存忌惮。
杨默缓缓道:“大鹏神鸟是否值得信任,这还是个问题。”
“他自打出现在京城就一直在跟异兽战斗,保护人类,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吧?”叶征想当然地认为休曲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英雄。
“不错,他做了不少炫耀的事。”杨默说,“但是你想过没有,大鹏神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一直在跟异兽战斗,但是他真是为了保护人类吗?你们只看到他行侠仗义,却根本没想过他是不是只是顺手保护了人类而已。”
叶征骄傲地挺起胸脯:“大鹏神鸟他可不是‘顺手’救人,他救过一个差点被车撞上的老太太,还在酒吧揍过我,因为我调戏一个丫头。”
陆念林鄙夷地说:“这种事没什么好显摆的吧?”
“至少这说明大鹏神鸟不是对人类的事袖手旁观,他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叶征强调道。
杨默摇摇头:“就算他愿意帮助人类,但是他是不是跟我们站在一边?”他抬头看向陆念林:“别忘了,你已经算不上是个正常的‘人类’了,而我是帮陆江桐制造弑神之器的元凶,他没有理由帮我们。”
陆念林一听,也陷入矛盾之中,他看看自己的双手,现在的他还算不算是人类,这确实是个有争议的问题了。
李辙回到家时,梁一铭和凌越都不在,他立刻拨打了梁一铭的手机:“梁一铭,变脸跑哪去了?这个时间他该回来了吧?”
梁一铭说:“啊,凌越他还在学校,我今天加班,他说要等我一起回去。”
李辙对凌越的怀疑更重,他语气有些严厉地问:“你确定他一直在学校?你看到他了吗?”
“这……我没跟他在一起,他今天上下午都有课,应该是在学校的啊。”梁一铭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你看新闻了吗?”李辙问。
“没有,我上班时间不能看手机刷网页。”梁一铭说。
李辙沉吟片刻,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见梁一铭那边有个极蛮横无礼的声音:“梁一铭!谁让你工作时间打电话的?上我办公室来!马上!”
梁一铭像被人掐了脖子一样,声音变得又低又小,透着不安和沮丧:“我领导叫我,我得过去了。”说罢便挂了电话。
李辙看着恢复锁屏画面的手机黑下去,拧紧眉头。梁一铭一整天都没跟凌越在一起,凌越有充分时间行刺,白天的骚乱很可能正是他所为。
梁一铭因为在加班时间打电话而被领导训斥到很晚,天已经黑了,领导的唾沫星子仍然雨点般飞溅到他鼻子和眼镜上。这位领导虽然50多岁了,但肝火极旺,总有发不完的脾气,梁一铭这个窝囊废正是最好的出气筒。直到快7点,领导才终于骂累了,恶狠狠扔下一句话:“我先走了,你不许下班!今晚你干不完就一直干,什么时候完成工作什么时候走,完不成就给我通宵!”说罢气哼哼地摔门走了。
领导后脚刚走,凌越前脚就踏进办公室来:“可以下班了吗?”
梁一铭哭丧着脸说:“不行,领导说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走,你别等我了。”
凌越拉了张椅子坐到梁一铭旁边:“我等你一起。”
李辙的电话让梁一铭很在意,他禁不住疑心:“凌越,今天的课怎么样?”
凌越说:“听得我要睡着了,上午那个张教授说话太慢太哆嗦,他的课就没几个人爱听。”
“张教授学术水平很高的,”梁一铭说,“就是可惜不会讲课。”
“他应该进研究所,在课堂上站着纯粹浪费学生的时间!”凌越往后一仰,两条长腿支到办公桌上。
梁一铭想了想,没继续追问,心神不宁地草草完成工作便和凌越一起下班了。凌越觉察出梁一铭的不对劲,但他没有问。
刚一到家,只见李辙像个门神似的堵在门口,对凌越虎视眈眈。
“你给我说清楚,你今天白天去哪了?”李辙指着凌越的鼻子质问道。
凌越扭头看梁一铭,后者心虚地低下头。凌越的视线又转回李辙脸上:“不管你要问什么,先让我们进去。”
李辙怀疑地瞪着凌越,但还是让开门口,让两人进了屋。
关上门后,三人在客厅里对峙,李辙再次问道:“变脸,你今天白天在哪?”
“在学校。”凌越说。
李辙本想好好套他的话,但一看到凌越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就气得牙根痒痒,干脆抛出他的疑问:“今天刺杀陆盛那个人是不是你?你假扮成一个女记者去采访他,欲图行刺,是这样吗?”
凌越张开双臂:“你觉得我装得了女人吗?”
“伪装一直是你的长项吧?”李辙狠狠瞪他,“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干的?你这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杀人犯!”
凌越抱起手臂:“你也说了,我为了钱可以犯罪。那你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我现在是个难民,没法接到任何委托,杀陆盛不会有报酬,我为什么要干这种毫无意义又很危险的事?”
“他先前想杀你,这不是最好的理由吗?”李辙冷冷地问。
凌越无奈地耸耸肩:“如果我杀得了他,现在还会躲在你家吗?”
李辙仍然不能信服,但凌越的话滴水不漏,他找不出破绽。
一直沉默的梁一铭开口了:“凌越,如果不是你,那可能是谁?”
凌越说:“很可能是一个与陆盛有仇的人,或许是个女人。”他脑中浮现十四的身影,那个狠绝的女杀手似乎十分憎恨陆江桐。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失手了,也许还会有第二次刺杀。”李辙开始相信凌越了,“我倒要看看,陆盛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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