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带李辙和梁一铭来到后院的一间小房,这是他居住的地方,屋子比店面小,几乎放不下几件家具。店主打开一个箱子,把上层的两床旧被抱出来,箱底赫然摆着那尊石雕。店主把石雕抱出放在桌子上。
梁一铭对石雕充满兴趣:“我可以拍照吗?”
“你不是来旅游的!”李辙训斥道。
“让他拍吧,多少人都拍过了。”店主不以为然。
李辙两手托起石雕掂了掂,惊诧于石雕的重量:“我记得它很重啊,重得我都搬不动。”
“傻小子,我为了防盗给石雕后面上了暗锁,你当然挪不动。”店主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意。
李辙等不及了:“那我们快开始吧!”他掏出瑞士军刀,划伤自己的手掌,准备血祭。
突然,一个黑影气势汹汹闯进来,是煞神。李辙急忙将流血的手掌按在石雕面部。
“这就是那个媒介?”煞神看清了李辙捂着的石雕。
李辙大惊失色,反复抹了几遍石雕的脸,把血弄得到处都是,但这些血非常没有被石雕吸收,还点点滴滴洒在桌子上。
“怎么不好使?”李辙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煞神冷笑道:“看来媒介也没什么用。”他抢上前一掌劈碎了石像。
李辙眼看着石雕碎成石块,头脑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要抢救什么:“大鹏神鸟……休曲……”
煞神冷冰冰地说:“没用了,放弃吧。”
“他是我的朋友。”李辙机械地一块一块捡起碎块,徒劳地试图将它们拼回原样,他的鲜血留在碎石上,流到桌子上,弄得一团乱。
煞神恶狠狠地抓住李辙的手腕,迫使他的双手离开桌上的碎块:“大鹏神鸟不会回来了,真是可惜,你如果没发现我的秘密还可以活下去,但现在我只能杀了你。”说着,他捏断了李辙右腕的骨头。
被生生捏断骨头的痛楚李辙是第一次品尝到,他猜自己应该发出了惨叫,但是他却没听到,或者听到却忘记了。
“李辙!”梁一铭冲过来扶住李辙,他愤怒地瞪着煞神,“你这个骗子!罪犯!”
煞神打算直接解决这个碍事的小人物,他直接掐住梁一铭的脖子,准备捏断气管。但没等他发力,一道凉风从他侧后方袭来,煞神急忙扔掉梁一铭,及时避开攻击。梁一铭和李辙一起摔倒在地,他捂着脖子咳个不停。
来者是变脸,他似乎受了伤,身上有血腥味,动作也比平时慢。
“你怎么还没死?”煞神咬牙切齿地问。
“我命硬着呢。”变脸挡在梁一铭和李辙前面,持剑与煞神对峙。
两人很快又打在一起,从屋内打到院子,差点把屋顶毁了。
“李辙,手怎么样?”梁一铭摇晃李辙的肩膀。
李辙却依然不在状态:“没用了。”
“咱们快跑呀!你看变脸都挡不住煞神,再不跑死定了!”梁一铭焦急地说。
“跑到哪儿都一样。”李辙黯然颓丧,煞神摆明了想要他的命,他无论怎么逃也终是一死。
一直没说话的店主忽然说:“放心吧,那座雕像没有用。”
李辙还是没什么反应。
店主接着说:“召唤大鹏神鸟需要的不是雕像,是他的羽毛。”
李辙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
店主说:“这座雕像本身没有媒介的作用,真正的媒介是大鹏神鸟留给人类的一根翎羽,羽毛一直保存在雕像里。”
李辙立刻爬起来查看桌上的碎片,里面并没有羽毛的踪影:“在哪儿?在哪儿呢?”
店主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举到李辙面前:“在这。”那是一根很长的翎毛,看起来属于某种大型猛禽。
原来店主在把石雕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时候,用手指按压了石雕底部的暗格,羽毛悄无声息地落下,被他接住后揣在兜里,没让李辙和梁一铭看到。
李辙看了看羽毛,正是休曲翅膀的颜色,他太熟悉了,他又喜又怒地质问店主:“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店主说:“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我们家世世代代保存大鹏神鸟的翎羽,从不示人,就为了在非常时刻使用。现在我相信你是他的祭司了,快召唤他出来吧。”
李辙正用左手抬着受伤的右手,没等他有动作,梁一铭抢过羽毛,往李辙血淋淋的手里一塞。
这一次,没有惊慌失措,李辙完全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感觉到身体里涌进一股力量,似乎某条通道被打开了,由他的身体构筑的通道。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昏暗的红色天空和荒凉的大地,他甚至能闻到来自那个世界的风的味道。
一片耀眼的光,把屋子映得像白昼。
异界,休曲在通道打开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很快,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出口出现在他眼前。
“他成功了!”休曲有种如释重负的激动。
颛顼却不太高兴得起来:“这回你真要走了?”
“我要走了,祭司的召唤必须回应。”休曲说着向白光迈进一步。
“休曲!”颛顼突然叫住他。
休曲回头看着颛顼,等他往下说。
颛顼叹了口气:“小心点,别忘了你身上的诅咒。”
休曲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他义无反顾地踏进那片白光之中,白光随之收缩消失。
只剩颛顼留在原地,他不放心地看着休曲消失的地方,许久才走开。
在李辙面前,那团白光里渐渐显出一个人的轮廓,继而是那人身后一双巨大的翅膀。光芒在翅膀上流淌,羽毛熠熠生辉。
“休曲……”李辙不自觉地轻声唤出那人的名字。
强光散去,背生双翼、目蕴神光的大鹏神鸟就站在三人面前。
“大鹏神鸟!真的是大鹏神鸟!”店主激动得不能自已。
“休曲,你回来了。”李辙心中百感交集,他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控制不住,但是他反而异常平静。
“让你久待了,我回来了。”休曲微笑着说。
李辙走上前,用完好的左手抓住休曲的肩膀,狠狠地拥抱他。休曲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有麻烦了吧?”
没等李辙回答,煞神和变脸出现在门口。变脸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煞神却是一脸挫败。休曲转向他们:“是谁?谁干的?”
“不管你问的是什么,肯定不是我。”变脸等着看好戏。
休曲提高声音:“谁伤了我的祭司?”
煞神面色冰冷,沉默地看着休曲,似是默认。休曲直接向煞神扑过去,一抬脚踢向煞神的额头。煞神躲闪不及,被踢出去撞进另一座房子里。煞神从被他撞出的破洞里爬出来,看了看休曲和变脸,心知一对二自己不占优势,于是一言不发地逃掉了。
休曲又转向变脸:“你也是跟踪祭司来的吧?还想偷他的血吗?”
变脸无赖地抬起双手叫道:“我这次演的是好人!你不如问问你亲爱的祭司,我刚才可是拼了命的在帮他!”
休曲回头问李辙:“是吗?”
李辙点头:“这回他确实救了我们。”
梁一铭也证实:“没有变脸我们非被杀了不可。”
休曲这才信服,他对变脸说:“你走吧。”
变脸却还不想就这么离开:“你不该感谢我替你保护祭司吗?不然你现在还困在那个鬼地方呢!”
“滚!”休曲吼道。
李辙从未见过休曲发脾气,有点被震到了,梁一铭更是噤若寒蝉。只有变脸不为所动,他耸耸肩:“好吧,后会有期了啊!”说罢轻快地一跃,没了踪影。
休曲这才回到李辙面前:“给我看看你的手。”
李辙的右手骨折错位,手腕以一个可怕的样子扭曲着。休曲忽然捏住断骨两边一按,折断的骨头归了位,他动作太快,以至于李辙延迟了几秒才感觉到剧痛。
“啊!!”李辙惨叫一声,“你不会先提醒一声啊?”
“怎么样?要不要打个绷带?”梁一铭在旁边跟着着急。
“试一下,接好它。”休曲对李辙说。
李辙尝试调动周围的能量来修补破损的手腕,但是接骨的难度远比治疗皮肉伤高,他在思维中看见一个一个骨细胞缓慢地填补断裂处,当最后尺骨和挠骨终于愈合时,他已经累出一身汗,没有力气再继续了。还好剩下的只有他自己划的伤口,不深,他向店主要了干净的纱布简单包扎上。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李辙决定打道回府,他们向画店店主告别,李辙对破坏了店门表示诚恳的歉意:“大哥,撞坏您的门我一定赔钱,但我现在钱不多,您给我留个账号,我分批次打给您吧。”
店主摆摆手:“那个破门不值几个钱,我家祖上是祭司家族,可惜后来多少代都没能出个祭司,我把羽毛交给祭司就算物归原主了。你们快走吧,刚才那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
李辙点头:“谢谢您。”
店主最后用留恋的目光看了休曲好一会儿:“这辈子能亲眼看到大鹏神鸟也算值了。”
休曲说:“我也该谢谢你们一直保存我的信物。”
三人走出店门来到古城安静的街道上,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多少天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终于成功啦,而且我还活着!”梁一铭长长舒了口气。
李辙看着休曲熟悉的侧脸,压在心头的重负都不见了:“你回来真好,休曲。”
休曲侧过头笑着说:“我有同感。”
李辙加快脚步:“走吧,赶紧回京城,煞神那家伙肯定向署报告去了,我们得回去早作准备!啊,休曲没带身份证不能坐飞机,看来你得先飞回家等我们了。”
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光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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