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他走了上过来,长长的黑斗篷有节奏地摇摆着,透出一股不详之意。
我微微眯起眼,又是他……
布诺。
“所以,你杀完人,就想着要跑了吗?然后再把一切嫁祸给食尾蛇?”他慢悠悠地说道。
他脸上的面纱已经摘掉了,露出整个面孔。棱角分明,带着少许沧桑,却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目光还是凌厉无比,像刀一般掠过我的脸庞。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地上捡起围巾,拍开灰尘,重新带上,“谁说我杀她了?她给我的痛苦,岂是一死能偿还的?”我的笑意渐深,“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瞥了一眼气息奄奄的玛伊莎,我看向布诺,“这枪是你的吧?”
不然追到这里的人也不应该是他。
“是啊。”布诺从我手里拿过枪,仔细看着,然后又发出嗤笑,“你还是把自己的指纹擦掉了……即使是杀人,你也不敢承担责任吗?”
“我既然敢开枪,又为什么会去惧怕后果?”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在我拿枪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
“是吗?”布诺突然身形一晃,在我愣神之际,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上了我的额头。
“你的不怕,包括死吗?”
怕?不过是逃避。
我的脸上闪过痛惜,酸楚,苦笑了一下。
答案是否定的。
我虽然人还在,但精神已经死了。
它已经随着临逸的离去而走了……
正如不会开花的花儿一般,活着又能代表什么?
“叽――”一种不知名的鸟儿划过天空,发出一声长鸣。
“你开枪吧。”在寂静的深夜中,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留恋,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存在或许就是个错误……
“砰!”
枪声传来,我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而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你在害怕。”有一股力量扶住我。我带着惊恐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如潭水一般的目光。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大坑,腿居然有些哆嗦。
真是没用啊……
这个烦躁的世界,我想离开,你却还不愿意。
突然有一只手搂住我,紧接着我就被布诺抱在怀里。
布诺很高,尽管我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珠穆朗玛峰”了,但还是只到他下巴。
温热的气息扑在我冰凉的脸上,一时间我竟然没想到推开他。
“既然怕,为什么不说?”
“我不怕。”我倔强地甩甩头,抬头看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杀我?”
“需要理由吗?”他注视着我,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柔意。那是一种慈父脸上才能见到的。
“不,肯定有理由。”我摇摇头,“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对玛伊莎开枪?”
玛伊莎虽然心狠手辣,但她也只比我大三岁,相貌倒还周全,说不上漂亮,也不能说是难看。
“她?”布诺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些鄙夷,“你都瞧不起她,我为什么要出手?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她的确要比你听话不止一点。”
我撇撇嘴,“别岔开话题,你明明早就可以把我干掉,却接二连三地放过我,到底居心何在?”
“小孩子就是没耐心……”他换了一种语气,“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想过要杀你。何况,你也没把我那几个没用的手下干掉。”
“你检查过他们的伤了?”我眨了眨眼,侧着头看他。
“需要我去检查吗?”他似乎有些无语,“他们被你刀里沾的迷 药弄昏了一会儿后就自己跑回来了。”
好吧,我还真没想过食尾蛇的人有那么的……坚强。
“加入我们吧。”布诺突然开口。
一声“好”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连片刻的思索都没有。
说完后我又苦笑,自己已经无处可逃,早就别无去处了……
或许,在那里结束生命会是我最好的归宿。
似乎是早已料到我的回答,他的脸上并没有惊异。
他的平静使我有些诧异了:这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得不说,还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怪不得当年要大动干戈来通缉他。
“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布诺低下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看,仿佛要看透我的想法似的。
我淡淡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带着面纱?”
他想了想,缓缓吐出三个字:“不方便。”
“那你就当我不方便好了。”
“……”
沉默了一会儿,布诺又开口问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惆怅?”
“布诺啊,你这是查户口本吗?”我悠悠地说道,“都一个大人了还问我一个小屁孩那么多话,你不觉得脸上挂不住啊。”
“我脸皮厚。”
“……”
是挺厚的。
比牛皮还要厚那么一丢丢。
假如我也如此该多好……
风生水起,任乱世俱灭,依然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可惜终究还是那么的多愁善感啊……
“唉,”我叹了口气,“很多事情,只能摆在心底,永远说不出来吧。”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走吧。”
“去哪儿?”
“地狱皇后岛。”
这地方我知道,在哪张报纸上看过,说是食尾蛇的大本营,但它的行迹高深莫测,怪物大师协会至今都没有找到它。
就当它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吧。
月明如镜,我冲着天空笑了笑,随着布诺进了传送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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