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心悦你……”
宣德一年,朱瞻基奉明成祖朱棣之遗诏,以谋逆罪赐死汉王全家,汉王府二百二十七口无一幸免。
同月,太上皇朱高炽心悸病发,猝死太上皇宫,全国素缟,举国皆哀。
因胡善祥产期将至,朱瞻基为了让她能够平安生产,特意将这韦娇和夏柘的消息给压了下来,宫中无人敢告知胡善祥,生怕惊动了胎气。
胡善祥跪守灵前,神色悲戚,朱高炽的离去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过会来的如此之快。
张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期间更是晕阙了几次,朱瞻基看了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好生的陪在她身边安慰着。
张妍自昏迷中醒来,就忍不住痛苦不已,“你爹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听进去,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吗!你爹这是被你活生生给气死的呀!”
嘴唇蠕动了少顷,朱瞻基默默的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面对张妍的指责,偷偷躲在柱子后偷听的孙若微很想替朱瞻基反驳几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为何咽了下去,低眸,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灵堂里,胡善祥正在烧着冥纸,孙若微抬了抬眸,眼眸微闪,轻轻地在她身边跪了下来,“蔓茵,你去休息会儿吧,你还怀着身孕呢。”
摇了摇头,胡善祥看着朱高炽的灵位,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带着孩子留在这儿多陪陪爹,爹没能等到孩儿出生已是一大遗憾,能这样陪着爹,也是很好的。”
“不管怎么样,你也得为自己的身子着想,若是不小心伤及了腹中的孩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经过孙若微的苦心劝说,胡善祥终于同意先回宫休息,孙若微扶着她在宫里慢慢走着,看着满宫的素缟,胡善祥的视线透过宫墙看向了汉王府的方向,闲暇下来,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姐姐,为何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姑姑和姑丈?”
太上皇离世,韦娇和夏柘不可能不出席啊。
“姑姑和姑丈是不是出事儿了?”
胡善祥现在对朱瞻基打心底里恐惧,伴君如伴虎,自她成为皇后以来是彻底了解到了,朱高炽还在世时,朱瞻基可能顾忌他的颜面,没有对夏柘下手,但如今朱高炽不在了,难保朱瞻基不会卸磨杀驴。
孙若微怔了一瞬,宽慰她,“你就是孕中多思了,汉王和汉王妃忙着在前面和大臣、藩王们周旋,所以才不得空来见你。”
“真是这样吗?”胡善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被恐惧和血腥所笼罩。
“确实是这样,过两日等太上皇的丧期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但愿真是我孕中多思了吧。”
深深看了眼汉王府的方向,回宫后,胡善祥让伺候的宫女们都退了出去,走到桌案前,研磨,提笔,落笔前,看了看殿门口的方向,眼眸微闪,低眉,写信。
写完之后,胡善祥将书信藏在袖中,唤来韦娇亲自给她挑选的陪嫁丫鬟,让她将这封信送到汉王府去,丫鬟拿着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胡善祥心中起疑,再三追问之下,丫鬟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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