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真的怒火滔天,整个身躯都在颤动,也一直背对着明美看着那道门,直到他们离开了很久以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右手手心微颤,颤的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握着鞭子的手,鞭子摔在了地上,印出一道道血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头来了,低垂着眉眼,满脸的挫败和脆弱:“说吧…说出来……”
明美依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我不知道……”
他微微喘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前轻轻的捧起她的脸颊,眼眶微红,也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什么,他张了张嘴,语气有一丝哽咽:“说出来好不好,你不说我怎么救你啊?”
明美看着他这张一向凶狠的脸,如今却为了她露出那难得的脆弱,她虽是真的恨透了他,可是在此情此景下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鼻头微酸的眨了眨眼睛,流出几滴泪来。
“你杀了我吧,一枪打在我的脑子上,让我痛痛快快的走……”
“你就这么维护他……他背叛了你,他跟你妹妹一起背叛了你!他们两个把你丢在这里等死,你这么维护他做什么!”他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明美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眼泪糊满了她的整个脸,似乎是情绪激动,又似乎是因为方才被他打疼了,她的头上出了一堆汗,发丝也湿透了,一缕一缕的贴在她的脸上,锁骨上,就像一条条蜿蜒扭曲的水蛭……
“我真的不知道…他明明说今晚会回来陪我过生日的,他骗我!他为什么又骗我!”
盛怒之下的琴酒听了她的哭声,愣了一瞬,随后只觉得心口如同在冰冷之地被人击中心头一般,想要将喉间的淤血突出来,却又因为太过寒冷,使他不得不将那口血咽了下去,浑身冰冷刺骨。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其实并不是死死用生命在维护着那个该死的家伙,而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傻傻的被那些恶心的人骗了……
一个是她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起双双骗了她,由始至终,都在骗她。
虽然她普通的没有一点作用,可是在这里,她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她本来是可以靠着她的妹妹和男朋友活下来的……可是到头来,想要害死她的居然会是这两个人……
他们这对狗男女怎么敢?他们怎么舍得?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吗!这可是…可是连他这样一个变态的怪物都不舍得伤害的人啊……
他眼眶红通通的,看起来像是气的,很阴森很吓人,可明美却清楚的知晓,他只是在忍着他那为数不多的泪水而已。
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间,随后闭着双眸,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无能为力的呢喃着。
“先活着吧,其他的,我在慢慢想办法……”
……
三日,整整三日,琴酒都在编造着一个个所谓的“口供”,让下边的人去搜了一个又一个莫须有的地方。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审讯室,浑身散发的怒气,让路道上的人为之恐惧,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皮鞋声踩在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就这么踏着阴暗,走到她身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眸子里全是隐藏在淡漠下的幽深。
突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面包,既粗鲁而又笨拙的撕开包装纸,随后如同一个跪在佛山的虔诚信徒,供奉着他藏在心里的神佛一般,将面包凑到了她的嘴边。
“吃点吧。”
明美垂了垂眸子:“不要。”
他的手就这样一直举着,举到手臂有些发酸,微微的颤着,她都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琴酒只觉得心口有些沉重,重到他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想要卸下压在心口上的包袱,却一点缓解的作用都没有,他沉了沉眸子,将手中的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硬塞进她嘴里。
在察觉出她想要吐出来时,立马伸出拇指,狠狠地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的舌头压的死死的。
“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绞了。”他的语气依旧是这么惹人讨厌,明明是在为了她好,可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恨不得她死一样。
他是真的在用尽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在拖延时间,拖延她被处置掉的时间,为她争取着苟延残喘的机会。
即使他最后也不能保住她,但是至少,她能多活两日……
指尖在她的唇齿里轻轻的压着,她似乎学乖了,乖乖的吞下了口中的面包,吞咽的下意识反应,使她不小心在口中吸吮了一下他的指尖。
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琴酒瞬间眼眸幽深,他咬了咬牙,掩盖住了脑中的肮脏想法,将手指抽了出来。
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的记在了心里面,长而弯的眉、蕴含着无数星光的双眸、细长而高挺的鼻骨、微扬的唇。
纤细的锁骨,还有那饱满的上围,每看一寸,他便忍不住沉迷,怎会有人生的这么好看,生的天生就这么对他的眼?
突然,他收起了那抹痴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手臂,脸上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他微微歪了歪头,伸手擦了擦在她手臂上干枯的血迹。
目光如炬。
“你的伤口呢?”这里明明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鞭伤,那是他三天前亲手抽上去的,没可能会消失不见!
她依旧没有说话,紧紧的抿着嘴,对比与前几日的淡然,如今终于有了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
琴酒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扯开了她的衣领扣子,那锁骨上也应该有一道伤口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连衣裙,没理由会只有血,而没有伤口,才短短三天,怎么可能会愈合?
除非……
他抬眸看着她那略带惊慌的眼神,回过头去拿起了一把刀,寒光乍现,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划了一条细小的伤口,泛出几滴细小的血珠。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数了十秒,随后睁开,果不其然!伤口消失了!他突然笑了,笑的一脸癫狂。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为什么,这种能使自身伤口极速恢复的能力他也有,那是来自于他体内被植入的基因分子,是来自宫野厚司当年亲自注射进去的药剂!
“怎么可能……”他突然笑了,笑容讽刺,这是他女儿啊,他也舍得?药剂的注射过程那么痛苦,痛到连当时已经十几岁的他都险些承受不住,他竟然也会注射进他女儿体内?
等等,宫野厚司是死在他枪下的,他那时孤身一人坐在车上,车里并没有药剂……
难道是艾莲娜?
原来如此,不怪得宫野厚司会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上,其实就是为了引开他,好让自己的妻女逃跑啊,而艾莲娜在逃亡过程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跑出去,于是便决定给自己的大女儿注射药剂。
让她成为一个怪物,带着她另一个女儿,逃出去!
难怪,难怪他能轻而易举的在林中搜捕到他们这对夫妻,却要花上整整八天,才找到她,那是因为,她也不同于常人了啊……
“原来是这样。”他的眼里突然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芒:“这些年来,你伪装的很不错啊,我的明美……”
这让他怎么能不高兴,有了这个让他惊骇不已的因素,他还怕保不住她吗?那位先生难道会舍弃她吗?这可是跟他一样,是个恐怖如斯,如同怪物的存在!
明美垂下了眸子:“杀了我吧,一枪杀了我。”
琴酒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癫狂的笑了,要说他先前有多心疼她这幅不怕死的模样,那现在就有多愤怒!
他竟然被她这幅伪装的模样骗了那么多年!亏他这只墓碑上立着的乌鸦还一直将她当成教堂里的白鸽,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么爱她,她怎么能骗他,还骗了这么久……
同样被注射了药剂,同样都是一个变态的怪物,凭什么她不用承受痛苦,凭什么她的手能这么干净?凭什么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因为那个人是她父亲吗?凭什么?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要众生平等才对……
他突然不笑了,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里全是狠厉和阴森,还夹杂着一丝从前不敢奢求的自卑和偏执。
当一束光照进了那黑暗的沼泽地里,让里面肮脏又不堪的人触碰到了他从不曾感受过的那一抹温暖,于是这束光便成了他最恨的东西
那既然他注定是无法拥有这份温暖的人,那不如,把这束光,拉进黑暗中。
在这沼泽之下,与他共存!
他伸手摩挲着她的红唇,语气带着阴森的报复和喜出望外的癫狂:“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在这世界上,你和我是天生一对呐……”
……
琴酒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脸上的神色是伏特加从未见过的神色,毕竟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笑过。
“大哥?你去哪?”
“你派一整支队伍给我死死的盯着这间审讯室,我去见一见那位先生,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里半步!若是有人执意要进,无论是谁,一律处理掉!”
“苦艾酒也是吗?”
“包括她!”
“可是她在那位先生面前,很受……”
琴酒眯了眯眼睛,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她很快就要“失宠”了。”
伏特加迷茫了:“什么?”他顿了顿,脑子显然跟不上他的节奏:“那…宫野明美那个女人,她招了吗?”
他停下了脚步,突然道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宫野明美已经死了。”说完勾着唇,步履匆匆的走了。
伏特加:“……”啊,果然没有人能从大哥手里活下来,就连那个女人也不可以,他有些感叹的摇着头,随后朝着一旁的男子吩咐道:“听见没有,你去调人过来。”
这男子长得一脸凶神恶煞,听他这么吩咐,很是恭敬的走了,在行直角落处,他缓缓的掏出手机,不知道朝着谁,发出了一条短讯——“已确定死亡,快让赤井撤销所有准备,别冒险营救一具尸体了!”
琴酒:她竟然骗了人家那么多年!原来扒了她那洁白的羽毛,内里跟他一样是只黑心的乌鸦,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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