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怪。
他总是会时常走神,也总是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哪怕是在和折颜下着棋,也会不经意的去偷看一眼另一边正同自己妹妹戏耍的那个身影。
对于神仙来说,他们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弹指间便又过了几个春秋,玄女的伤已经大好了,也在白浅日日的热情下,慢慢褪去了最初醒来的那股冷淡,开始变回从前那个玄女。
变回那个还未在天宫经历过折磨,还未千里迢迢逃到昆仑虚的玄女,也是还未被自己母亲逼婚的玄女。
一如最初,白真刚见到她那般乖巧,宁静。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自从那夜那个意外的亲吻后,他总是下意识的去看她,看她不同以往的眉目如画,看自己从前从未注意到的浅笑吟吟,也看她的玉颊樱唇…齿如含贝……
其实在他的以往的记忆中,她一直是个低着头只露出个毛茸茸脑袋的小狐狸,整日穿着个葱绿青衫,跟在他妹妹身后的一个小尾巴。
乖巧听话,但并不出众。
可是最近她却变得明媚起来了,无论见了谁都没了从前那股低眉顺眼的模样,就连从前眉眼里时常带着的忧思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真真呐,你这棋下的可谓是心不在焉呐。”
白真抿了抿桌上的茶水:“也不知上次是谁输了,难过的酒都不喝了,我这不是让着你么?”
折颜摸了摸鼻子,潇洒的换了个坐姿:“我那是在戒酒。”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山丘上传来一阵嬉笑怒骂之声,吵的折颜这个老人家有些头疼:“浅浅那些个师兄都走了,也不知这条龙跟这只孔雀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做什么。”
白真抿了抿嘴,朝着那边望了一眼,语气落寞,又冷漠:“难得这十里桃林里有两个男娃陪她们玩,你这么扫兴做什么。”
折颜指尖顿了顿,将黑子放入棋盘中:“什么啊,谁不知道浅浅心中只有墨渊那个老家伙,人家这两个男娃陪的是那只小狐狸吧……”
白真突然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也不知浅浅为何会瞧上她师父。”也不知小狐狸会瞧上哪一个?
折颜摸了摸鼻子,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他从小就这样,旁人难过时都是哭着,不然也是扁着个嘴,唯独他不是,他难过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笑着,就像如今这样笑着。
“两情相悦,其他的何须理会?”
“可是两人之间年龄差的也太多了,怎么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折颜知他是在借着墨渊和白浅说他自己,他见他如今终于开窍,忍不住挑了挑眉,一脸理所当然道:“当年你娘不也是看不上年轻力壮的我,反倒是被大她十五万岁的白止拐走的?”
白真:“……”
“当时我也想不通,后来就想通了,若是两情相悦,其他的何须理会,你娘于我,不过是恰好在我情窦初开时惊艳过我那么一下而已,可于你爹却是天定良缘。”
“那你为何这些年从不娶亲?外头都传你是因为爱惨了我娘……”
折颜挑了挑眉:“真真呐,这四海八荒,哪儿有女神仙配的上我?”他又放下一子,高兴道:“哈!又吃你三子,这局看来是我要赢了!”小小年纪,你的心思还瞒得过我?
“老凤凰,当年你喜欢我娘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白真犹豫了很久,才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许是折颜内心所想的和他嘴上的洒脱并不一样,在他提起他娘时,他的眼神都有些隐藏不住的闪烁:“哪儿有什么感受,无非就是爱胡思乱想,总想跟她说话而已。”
“见不着她就想她,见到了她,反而不敢同她说话,哦,还有就是,最爱看她被我气的跺脚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高兴:“还有,每每见到你爹跟她呆在一块,我都想把他的狐狸毛给烧光了。”
他说完,抬头朝着白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该感谢我,当年忍住了没下手烧他,不然就没你们这几只小狐狸了。”
白真其实一向不是个迟钝的人,反而天资聪慧,不然也不会早早便修炼成了上神,只是由于他从小就爱黏着无所事事,一心只爱潇洒的折颜长大,一直跟着他花天酒地,斗鸡走狗,从未接触过什么风月之事。
故而会在此事中,有些茫然,只道是当日自己孟浪,做了错事后的紧张情绪,可如今经过几个春秋,他的心不但未曾从那个夜晚平静下来,反而跳动的愈发强烈。
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
他为什么会开始偷偷的打量她?那是因为他留意到了她,他又为何会整日出神入定,晚上做梦时也会偶尔梦见她?那是因为,他在想着她。
他又为什么看见叠风和令羽围在她身旁,会暗暗生气?那是因为他在吃醋。
就像折颜当年想打死他爹那样的吃醋。
原来呀,他竟是对这只小狐狸起了心思了呀,他一向行止由心,旁人会顾及到的那些个什么身世尊卑,他却并不在意,所以,在如今借着折颜一番话点醒自己后。
他反倒知道自己最近的心结所在了,有道说,此生所求,不过翻云覆雨厮守,若是求而不得,只怕会执念悬心,终日眉头紧锁。
他不是那种顾及尊卑礼法,不敢追逐之人,若是有这份心,他便会抛开一切,去追逐他想要的东西,就像当年追逐着修炼一样。
而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了,玄女是想要的人,那么他也该开始追逐才对,想通了的白真,忽然笑了,笑容真切:“那我替我爹,像你道声谢?”
“前尘往事,何须再提,真真呐,你不必多礼,只要将来让你儿子喊我声爷爷,我便算是又赢了你爹那只老狐狸一次了。”
“又?”
“你不就让我赢了一次吗?天天跟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儿子。”
白真:“……”
折颜抿了口茶,心中想道:唉,白止你这老狐狸,赢你也太难了些,还得帮你儿子开窍!
也不知…你们两夫妻如今到哪儿玩去了?过得可快活?
想到这,他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能不快活吗?除了大儿子是你们自己带的,还真没操过什么心,二儿子给大儿子带大,三儿子给二儿子带大,三儿子大了不愿意带四儿子,你们就丢给我一个孤家寡人!
嘴上说着嫌弃儿子,后面生了个白浅,不照样是丢给四儿子带!
老奸巨猾的两只狐狸!
哼。
……
这几日,封印着墨渊神体的冰魄神玉突然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痕,叠风猜测许是神体感应到了魂魄的所在,惊的白浅抛下一切,带着叠风和令羽在四海八荒四处寻找了起来。
一时间,青丘里就剩下了玄女一个人。
白真挑了个折颜酿酒的日子,故作不经意的从她身下路过,又故作礼貌的问了一句:“小狐狸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玄女大大咧咧的叉着腿坐在树杈上,眺望远方,许是季节的变化,让她生出了一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忽然听见树下传来一道声音,令她下意识晃了晃脚,低下头去看了一眼。
树下站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那是浅浅的兄长,唤做白真。
脚上的铃铛儿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衬的她有些憨态可掬:“浅浅去找她心上人去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坐在这了……”
白真突然挑了挑眉:“你一个人看起来怪可怜的,可要下来,跟着四哥去玩?”
玄女一愣:“你不是浅浅的四哥吗?”
“你从前幼时常同浅浅黏在一块,看了我,也是叫四哥的。”他笑的一脸光风霁月,人畜无害。
“原来是这样……”玄女歪了歪头,突然开口道:“那…四哥你要带我去玩什么?”
白真眼波流转,桃花眼里露出一副媚眼如丝的狐狸天性,唇角带笑,朝着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走,四哥教你下棋。”
玄女一个人孤独了好几日,如今难得遇到了个人来找她一块玩儿,立马喜笑颜开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不用四哥扶,我自己能站得住的。”
白真抿了抿嘴:“是了,小狐狸长成大狐狸了,不再是从前那只小狐狸了,自然不用四哥扶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就算是从前她小的时候,他也没曾想过要扶她,她一向都是和浅浅满山乱跑,摘花,捕鱼,荡秋千,吹笛子,吵的他和折颜一起头疼,老嫌弃她同浅浅来着。
还总是会跟折颜在山巅上看着她们的身影叹道:“唉,玄女这般乖巧的性子都已经被浅浅这丫头带疯了。”
作者:开始了,他要开始套路追妻了!
白真:这怎么能叫套路呢?我是狐狸,狡猾是我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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