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一些,你可是折颜上神?”
“唔,我的确是折颜,那她呢?你可还记得她?”
玄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眼眶微微酸涩,过了好半晌,她才犹豫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白浅抿了抿唇,泛起一抹苦笑,随后又立即调整过心态,笑着拉起了她的手,语气缱绻:“我是浅浅,是你最好的朋友。”
对于一个陌生人的亲密,让玄女下意识的僵了僵身子,半点也不带犹豫的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眉目里全是温柔的防备:“可是我半点都不记得你是谁。”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如今见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不记得那些个前尘往事后,白浅难免还是感到一丝难过。
白真背着一只手,已经恢复了人前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经过一整夜的调整,他已经非常平静的安慰了自己,狐族天性而已,自己何必如此纠结。
左右,他也非有心,她亦不是有意。
昨夜的那场意外,只是个略带旖旎的梦境,梦境过后,他清醒过来,她亦不会记得,所以,在这现实中,其实从未发生过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床上茫然的玄女,以及暗自神伤的白浅,唇角略微扬起:“行了,浅浅,她也总算是醒过来了,此乃不幸中的万幸。”
玄女轻轻抬眸,看了这位白衣男子一眼,眼眶微热,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压下来心头那一丝诡异的情绪:“什么不幸?我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
白真抬眸和折颜对视一眼,而后淡然的朝着她说道:“你同浅浅前几日去不周山玩,被一凶兽所缠,头部不幸受到撞击,所以…你才会这般记忆模糊。”
既然好不容易忘了,那就别在想起那些悲惨的事了。
有时候,忘了,何尝不是件好事?
玄女听此,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宛如湖中的一片浮萍,飘忽不定,捉摸不透,她微微喘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点了点头,语气漫不经心:“原来如此。”
她抬眸波澜不惊的看着白真,突然问道:“你呢?你又是谁?”
……
许是刚醒来的玄女,无论待谁都有些冷漠,这让本就心中有愧的白浅愈发不安,可谓是拼经全力的留在房中哄她开心。
屋子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其中唯白浅和令羽最为活跃,他们两人就如同七万年前在昆仑虚时常逗玄女一般逗着她。
“玄女,多年不见,你倒好像又张开一些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玄女了。”
“哈哈哈哈那时我们还说你生的小个,司音也小个,倒是天生一对,却不曾想,你们这两个丫头骗了我们这么久。”
“哎呀,你们少来了,就算我是女儿身,你们也别想觊觎我家玄女……”
几人叽叽喳喳,从幼时她同白浅的趣事,在说到她当年来昆仑虚找她,同她一起住在昆仑虚的那段时光,再到后来,她们偷盗墨渊尸首后,一起在青丘狐狸洞里修炼法术,饮酒舞剑……
玄女眨了眨眼睛,无动于衷的看着她们的活跃和讨好。
只感觉到一阵疲惫,却还是耐着性子,乖巧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她已经忘却的情谊。
她忽然下意识的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直到她终于看见那个能在她记忆中找到的粉色衣袍,才微微放松下来。
折颜挑了挑眉,冲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叫道:“成了成了,叽叽喳喳的吵的我头疼,你们都赶紧下去吧,我都头疼了,别说这只小狐狸了。”
白浅愣了愣,也反应过来,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玄女,立马起身带着一群人出去了。
折颜看着屋子瞬间清净后,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小狐狸,你刚醒来,要不要喝些水?”
玄女望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睛,随后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喂,倒点水给她喝。”
白真翻了个白眼:“老凤凰,明明是你开口问的,怎的让我来替你倒?”
折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腰:“哎呦,这些天来,我为了你妹妹,不眠不休的医治她,我这老凤凰都快累的掉光毛了,你连帮我倒杯水给她都不愿意,哎呀…世态炎凉啊……”
“行了行了,我倒。”白真瞥了他一眼,眼里全是浓浓的嫌弃,随后无可奈何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茶色微淡,随着他的走动,在杯中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将他在茶中的倒影吹散了开来。
一只素手接过了茶杯,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乖巧中带着疏离:“多谢白真上神。”白真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是一直垂着眸子,盯着她唇边的茶杯微微出神……
好奇怪,她忘了浅浅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为何会忘了自己?
忘了自己便忘了,为何他们三人中,她独独只记得折颜?
这件事,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心思,又开始慢慢的茫然和不安了起来……
突然,他呆住了。
那白玉瓷杯中的茶水已经被她喝完了,喝到最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那丁香一般的小舌,慢慢的从那双唇里探出一点舌尖,在那杯口上轻轻的…舔了舔……
让白真情不自禁的想着:他的触觉没骗他,她的舌果真如同她的人一般,小巧玲珑……
久病初愈的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却带着些许的清冷,在烛光下,照的她如明珠生晕一般。
而此时,这双曾经被人挖走的眼睛,正湛湛有神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歪了歪头,红唇微张:“我能…在喝一杯吗?”
白真不知在想些什么,楞楞的看了她许久,脸色有一抹不自然,过了好半晌,才连忙垂眸道:“自然可以……”他说完便慌慌张张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杯。
又到桌前添了一杯新茶给她。
指尖相碰。
白真那一双好看的凤眼,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一眼过后,又连忙移开了视线。
不同于他的欲盖弥彰,玄女风平浪静的很,静到他不由自主的想着:看来,她不止不记得我了,还不记得那天夜里的孟浪,如此便好……
只是,她手怎的这么冰凉?是不是还未恢复好?
……
“这是我房间,我已经让给她睡了十几日了!先前病着也就算了,如今她都醒了,凭什么还能继续待在那!”
“老凤凰你多大岁数了,还同一小辈计较,玄女她如今刚刚醒来,身体还未恢复,你在让她修养多几日怎么了?”
折颜皱着眉头,一脸戏精的看着他:“真真呐,你变了,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偏心的。”
“老凤凰,你也变了,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不是,你懂个屁,她在可怜,也是个女儿家,怎能躺在我床上那么久?”
“怎么躺不得?行了,我知你讲究,大不了改日我给你换一床新的床铺。”
折颜叉着腰,一脸理所当然的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床怎么能躺女人呢!”
白真:“老凤凰,她对你来说,就是只小狐狸啊。”哦,原来这就是你当年没追到我娘的原因。
“那她也是只母狐狸!”
白真抿了抿嘴,一脸的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知你也累了十几天了,今晚你上我那将就一晚去。”
折颜傲娇的:“哼!”了一声,就抱着臂走了:“谁要跟你睡一屋,你这只狐狸不是好人家的狐狸,我去别地将就去。”
“我还没嫌弃你不是个好凤凰呢!”
“我怎么不是好凤凰了,倒是你,当年才一岁,便爬到我身上,死都要亲我一口,从小就好色,觊觎我的美貌!”
白真翻了个白眼:“老凤凰你又来,我一岁的事情,你还拿出来提,有意思么?”
折颜头也不回的道:“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我不仅现在要说,将来还要接着说,说到你娶妻,然后再说给你儿子听!”
白真倒是笑了:“成阿,也不知你这只老的都要掉牙的凤凰,有没有那么长命等到那个时候。”
折颜顿了顿,突然扭过头来,神色莫名的笑了笑:“喂,真真呐,你说…玄女为什么不记得你啊?”
白真见他提起玄女,突然心头一跳,面上却是镇定的很,一点儿慌乱都没显露出来,语气波澜不惊:“忘川之水,在于忘情,忘忧,也不知……是不是她从前跟着浅浅在桃林里顽皮时,被我狠狠骂过,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所以…就把我给忘了。”
折颜顿了顿,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唯有他自己猜才听得见的话:“看来,我确实没那么长命咯。”
“喂,老凤凰,你是不是在说什么,大声一些,我没听清。”
“没说什么,童年阴影你好睡你的觉去吧!”
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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