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天生一对——
丁春秋听了她嫌弃那无崖子尸体太脏了这句话,莫名的很高兴,而一旁的虚竹却是一时间找不出话语,摸着脑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而那花树下的段誉望着她这幅巧笑倩兮的模样,却是吐出一些令他接受不了的无情之语,莫名其妙的犹如当头一棒,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唯有慕容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既无悲,也无喜。
因为他也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表妹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能碰那肮脏的尸体?先前她在秘洞内居然会一时心软而出言恳请,便已经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一个行为了。
其实语嫣是个极为自私的人,会衡量所有事物的价值,然后精确地付出相对应的精力,不愿浪费分毫,也不会付出多一分,一切被利用过后,已经没用的人和事都将被她以冷漠来对待,而那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和事,方值得她莞尔一笑。
她这一言,令段誉产生了极其大的幻灭,可于慕容复而言,却是很平常,很自然,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正正是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说,他们两人虽生的龙章凤姿,宛若天仙,犹如一对令万人都憧憬的神仙眷侣,但如果真正相处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会讨人喜欢。
但这往往正是他们最般配的地方。
他们所有的孤傲和刻薄,冷血和自私都只对彼此无效……
……
擂鼓山下,客栈内。
“你想知道吗?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又不认识你。”
“我是…这些年来,你娘从没提起过我吗?”
语嫣想了想,而后有些为难的回了一句:“我娘甚少同我相处,她一直以来都是出门杀掉那些男人的正妻,要么就是窝在花房里,从不出来。”
丁春秋有些不解:“她为何要杀那些男人的正妻?”
“我不知道。”
“罢了,只要是阿萝想杀的,便一定是那些婆娘该死。”他很是淡然的吐出这样一句话,又接着追问道:“你娘当真没同你提起过我么?”
语嫣垂下了眼眸:“你好烦呀,你想她了,便去曼陀山庄找她好啦,问我做什么。”其实是有的,几个月前,她娘在收到那封无名信件时,随口说过一句:不过是我娘用烂的破棋子,居然也把自己当回事。
只是她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丁春秋听了,忽然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道:“我又何曾不想呢,只是怕她见了我不高兴。”
“谁不高兴?”
“你娘啊。”他说着,忽然脸上涌起一股慈爱之相:“她不同你这般知书达理,她的脾气暴的很,从前才那么一丁点大的时候,就时常让我帮她杀掉那些令她不顺眼的人了。”他伸手比了比,比了个约摸到他膝盖骨的高处。
语嫣不想同他废话下去了,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后对他问道:“您既认得我娘,想必她的武功也是您教的吧。”
“没有,我哪儿配当她授业恩师?”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她的武功应该多半是你外婆教给她的,也算是同我师出同门了……”
“那你懂得北冥神功么?我娘从不跟我说逍遥派的那些事,自从姑苏出来,便总是听人说星宿老仙的化功大法极其厉害,可我却还没见识过,你的化功大法其实就是北冥神功是不是?”若是会的话,便能叫他指点自己表哥了。
丁春秋忽然脸色变了起来,阴沉沉的,像是一块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时,他身后一个紫衣姑娘叫道:“什么北冥神功啊,那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也敢跟我师父的化功大法比?”
慕容复看了她一眼,而后眯起了眼睛,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连语嫣也想不起来,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那紫衣姑娘见此,更加卖力的拍起了马屁:“你倒是挺厉害呀,不仅迷的你表哥跟我师父都眼巴巴的跟在你屁股后面,还迷的我那便宜哥哥神魂颠倒的,连带着我姐姐从你姑苏出来,都把那乔峰迷的不行。”
她一脸精乖之气的走了上来,冲着王语嫣挑眉道:“你这些狐媚子手段哪里学来的,也教教我呗。”
语嫣楞楞的看着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日在小镜湖里,同那大理段正淳认亲的那个姑娘吗?她还说什么姐姐迷住那乔帮主了,可是…那乔帮主不出一月,就已经对阿朱移情别恋了?
慕容复还是没想起来她是大理镇南王的女儿,当下就变了脸色,将手中的茶杯像她一掷,狠狠地砸在了她头上,留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师父叫你好看,我师父的化功大法便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你那什么破北冥神功,听都没听过,也不知是哪儿编出……啊!”
语嫣正听她喋喋不休的挑着自己的衅,和拍着那丁春秋的马屁,却忽然脸上出现一把折扇,那扇面上提着卜算子的诗句,将她的视线给挡的严严实实的。
耳边传来一道凄惨的声音,正是方才那位紫衣姑娘的,也不知她怎么了,叫的这么撕心裂肺。
“怎么了?”她看不见,只能偏头问她表哥,而她表哥此时也在侧着脸看着自己,那双上挑的眼睛很是诱人,即使语嫣知道他只是随便看自己一眼而已,却也忍不住沉溺在这双看似爱意浓郁的眼睛中……
她痴痴的望着他,这令慕容复有些不自在,连忙垂下眼眸,淡然道:“没什么,怕溅到你。”
“溅?啊!难道他杀了那位姑娘了吗?”
“没有,你别怕。”只是眼珠子被活活挖出来了而已。
……
那阿紫被活生生的挖出了眼睛,随后被丁春秋踩了一脚在脸上,他似乎很生气,气的有点失控。
而语嫣则非常难得的被慕容复抱在了怀里,一路走出了客栈,那宽大的衣袖从她肩膀横过,穿到了她脸颊旁,生生的挡住了那些血腥的画面过后的几天里
她侧目偷看了一眼,果然是半点血腥都看不见,只看见她表哥那修长的指尖,极其白皙,白中透着些许淡淡的粉,这是鲜卑人生来就有的独特肤色。
即使语嫣生的白,可是每每她偷偷对比两人的手掌时,都会发现她虽然白,但更像是久不见太阳悟出来的白,而她表哥的却是另一种白。
白的极其不同于汉人,像是一块白玉裹着的石榴,手指的关节处透着些许淡淡的粉色,就连那指甲也透着粉色,很是好看……
忽然,她呼吸一滞,想起了不知从前的什么时候,她听婢女他来姑苏曼陀山庄找自己母亲,急得一路跑了过去,学着那些不知礼数的人爬上了院墙,偷偷的望他,在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更是喜悦,却不料突然脚滑了一下,从那木梯上摔了下来。
幸而她表哥眼疾手快,以踏破云雾般的速度扑了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才没让她在那一年的夏季,摔个断手或者断脚来着。
那一年的夏季很热,热到她表哥额间带汗,就连鬓角也湿了几缕,贴在了他那张清贵高傲的脸上,眉目带怒的骂了自己一句:“王语嫣,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什么身子?也敢学人家爬木梯……”
往后的话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双捏着自己手臂的手,青筋凸起,略微发颤,就连原本白皙粉嫩的手背都变得通红一片,像是一把火,要活活烧碎她衣袖那般……
那时她就在想:倘若…这样一只手,今后掐着的不是这片衣袖,而是自己的臂膀,那他的手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般用力…和通红?
语嫣想到这脸上忽然莫名的一阵通红,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平静下来,连忙低下了头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生怕被她表哥察觉。
……
慕容复见她以袖掩面,以为是怕看见那满地的血腥,微微皱眉道:“莫怕,我遮的很严实。”
“我不怕…我只是有些热而已。”语气娇嫩。
“很热吗?”
“嗯,表哥不热吗?”
他嗤笑一声:“这才六月而已,后面还有的是让你热的。”
她忽然又将头垂得更低了:“嗯……”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慕容复斜眼看她,却也看不出她怎么了,只觉得她有些奇怪,脸上似乎一片红晕,可这才六月而已,更何况她从小都是怕冷不怕热的,怎得出了姑苏,反而怕起热来了?
行出客栈外,那血腥已彻底看不见了,他才从容的将手从她肩后缩了回来,满脸的坦然和霁月清风,长身玉立的站在语嫣眼前,忽然又叫她难过了起来。
忍不住心想:“表哥只有复国抱负,哪儿会有这些风花雪月的儿女私情呢?恐怕…他在睡不着的时候,也不会像我想起他那般想起我,只会想起他慕容家的家训,然后从第一条一直背到第三百六十一条,一遍复一遍,直到睡着为止……”
她想到这,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慕容复又皱着眉回过头来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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