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听水——
那丁春秋一直跟着她,像是一个不死不休的追随者一样,语嫣本是默认他跟着的,时不时还唤他几句怪爷爷之类的好话,可是后来给她试探出那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根本就不是北冥神功,且他并不会北冥神功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的同她表哥一起回姑苏。
那无崖子叫他们去找画上的李秋水指点武功,可是天大地大,哪里知道这李秋水在哪儿?而且找到了,这李秋水又不一定肯指点,至少语嫣觉得,这些人还不如她自己有用。
语嫣虽然不懂武功该怎么练,可是她却极其熟悉人体内的所有穴位名字,以及还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索性她表哥只是需要指点而已,她回去以后立马看多几遍那本《北冥神功》,将它倒背如流后。
亲自来指点她表哥!
……
最近的天越来越热,虽然只是六月,可是这里却比不得太湖之上那么清凉,反而是热的很,虽然已是黄昏时分,可是那一轮浑圆的太阳却依旧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上,强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变得炽热无比……
从那擂鼓山下来后,在走了约摸五六天的路程,正好走到这扬州的山野村庄里,此时正是傍晚,那一缕缕炊烟从村落房舍间冒出,冉冉升起,在房顶和树梢间缭绕,仿佛云雾一般缥缈。
那路道上迎面走来一对粗布麻衣的父子,孩童约摸五六岁,正是开蒙的好年纪,捏着手里的油纸袋,满脸好奇的问道:“阿爹,咱们为啥要跑去镇上买那么贵的东西呀,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扛着扁担,里头装满了米油盐之类的东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道:“那些叫笔墨纸砚,是文房四宝,给你读书习字用的。”
“为什么要读书习字呢?啊公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还不如去山上砍柴来的实在,还能卖几个铜板。”
那当爹的摸了摸他的头,极其耐心的笑着道:“瞎听他说,俺就是砍柴砍了一辈子,这活儿苦的很,这不才拼命赚铜板给你买这些东西,俺都给你弄好了,赶明儿你跟村口那老先生读书习字。”
“阿爹,我不想学。”
“那不成,你要不学,将来就得跟俺一样,砍一辈子柴。”
“很累吗?”
“要是不累,老子干啥这么辛苦给你求爷爷告奶奶的搞这些玩意儿?不就是怕…怕你小子将来,像俺一样苦咯……”语气带着些许自嘲。
那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忽然看见语嫣,便童言无忌的指着她道:“阿爹,这个姐姐好漂亮啊。”忽而,他又道:“这个叔叔也好漂亮。”
慕容复垂眸冷眼看他,不知为何,眉目里全是诡异的厌恶,又似乎夹杂着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汉子立马不好意思的扯着他衣领,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啊,这臭小子总是这样没礼数的。”便在他们一行人的注视下,拎着他儿子走了。
……
那日光渐渐消散,空气中飘荡起饭菜的香味,在这村庄里,伴随着呼儿唤女回家吃饭的声音,还有鸡鸣狗吠之声。
语嫣跟着她表哥和那四个家臣们,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快走不动了,他们才住进了一家略微老旧,却也比那些茅草屋要好很多的客栈里,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四大家臣之中,那风波恶最为不讲究,刚一坐下便嚷嚷着:“快饿死老子我了,就是搞不懂你们,先前那村庄里,一大堆人家可以借宿,怎么就非得跑镇上来?”
慕容复坐在那,背脊挺得很直,修长的手指握着那茶杯,浑身的气度跟这场地格格不入:“那些草屋住的了人得吗?又脏又乱。”
语嫣也附和道:“是啊,还常年都有一股灰尘的怪味,闻得人不舒服。”
那风波恶大手一扬,又心直口快的道:“公子爷,你怎么变得这么讲究了,我记得去年同你去泸州的时候,那破庙咱们也不是睡得安安稳稳的么。”
慕容复迷眼瞪他,那贵气上扬的眼角眉梢里都带着毫不避讳的嫌弃。
包不同拍了一下他脑袋,骂道:“蠢材,你就是糙惯了,还没脑子惯了,如今人家王姑娘在这,你让人家跟咱们一块挤茅草屋吗?还是挤破庙?”
风波恶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是了,这还有王姑娘在这了,咱们公子爷可得好好宝贝她,要不然又得被那王夫人……”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人家女儿在这,也不好多说那李青萝的坏话,便尴尬的喝着茶。
语嫣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一个多时辰的路是因为她才走的,又想起从前她表哥每次过来曼陀山庄,都会被自己母亲责骂和嘲讽,当下就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也不好意思在开口嫌弃这客栈的菜也不大好吃了。
当夜,她拿了一对耳坠给那客栈的老板娘,让她去帮自己买一件衣衫,那老板娘虽然生的很是令她不舒服,但也很热情的帮她买来了,还替她备了桶水供她洗漱。
江湖比姑苏好,因为这里有她的表哥在,可是江湖也没姑苏那么好,因为总是要走来走去的,风餐露宿难免会沾染些许灰尘,这令她很不适应,走了一整天下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水温很合适,语嫣先洗了自己的乌发,才开始清洗自己身上的黏腻,可当她洗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吱吱呀呀的推椅子声,最后是一道推门声,很大,却并不是自己这间屋子的,而是隔壁她表哥的房间。
她泡在水里,奇怪的想着:是她表哥出去了吗?可是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一直到她洗漱完,吹灭了灯烛,躺在床上时,才听见她表哥推门回房的声音,或许是办完事回来了吧?
突然,语嫣惊的坐了起来,满是惊愕的看着对面那堵墙,心道:这客栈的墙这么不隔音的么?我尚且不懂的武功,都能听见如此大声的推门声,那…那我表哥先前在隔壁,岂不是……
她忐忑不安的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躺下来,还将脸埋进被子里,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谁说水声就一定是沐浴了,难不成我就不能是在擦洗着这房间里的桌椅么?再说了,表哥哪里会关注这些,说不定他其实根本就没在意,出去只是找包三哥他们说话而已。
表哥从来都是将复兴大燕放在第一位的,哪里会留意到我呢……倘若,倘若这次不是因为自己帮他找来了秘籍,又助他赢的棋局,估计…他才不会让自己这个不懂武功的拖油瓶跟着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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