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契约

允梦你们先进入梦境看看

允梦指着幻域旁那些迂回交错的小径。

幻灵们听话地进入。

允梦不知道这些地方有多莫测与危险，他自嘲地笑着。

贪生怕死，他向来如此。

程誉：那些是人们的梦境。

程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允梦见幻灵无事归来，便自己上前。

允梦在这里等我。

他留下这话，迅速走入了一个人的梦境。

那人在旁观一场战争，尸骸遍地，他不为所动。

允梦想得知那人的想法，便直接将手深入那人脑内摸索。他知道，梦境中的人不会有实体，想要读心必须近之又近。

允梦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人。

他自语道，发现与那人之间形成了不可思议的联结。

他从梦境跨到现实，那人已醒来多时。

允梦发觉自己已经了解了他那些恐怖的杀戮来自于何处――那人的内心瞬间浮现在眼前，自己似乎与那人形成了某种契约。

允梦说出……你的愿望？

他犹豫着开口，发觉自己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对白。

那之后的几天，他帮助那人“解决”了所有欺负他的人，幻力却越来越充沛。

终于有一天，在那人控制不住地许愿之下，时间被强行回溯，在这种契约关系存在这些天的幻力也回流了个干净。

愿燃：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听那个人的话？

允梦看着眼前的幻灵，想再次进入那人的梦境，却发现那人早已在现实中消失，连梦里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凌若：看来是玩儿大了，不过你这做法很有意思。

程誉：允梦！

程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抓住允梦的手，瞳孔怪异地放大，表情因兴奋过度而僵硬地扭曲着。

允梦被吓了一跳，却耐心地问着

允梦怎么了？你有更好的想法？

程誉点了点头，勉强咽了咽口水。

程誉：百年之后，大家的欲望如果没有那么丑陋，那是不是……世界也不会那么冰冷呢？

允梦……你的意思是？

愿燃接了下半句。

愿燃：用愿望的实现来修正欲望，这样人们之间也可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程誉：是啊，如果我们有很多幻灵，每个人都有幻灵！那这样……谁都不会因欲望得不到满足而痛苦！

允梦倒吸了一口冷气。

允梦也包括你……

程誉的满腔热血突然凉了下来。

愿燃摇了摇头。

愿燃：欲望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允梦觉得奇怪，自己什么都没教愿燃，为什么他话却这么多。

允梦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话？

愿燃：从梦里。

程誉看向愿燃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躲闪着看向凌若。

程誉：这么一看，凌若似乎可爱得多。

允梦还有一点我正犯愁……

允梦看了看这些幻灵。

允梦虽说我给了他们在幻域中的形象，可是我发现他们在梦里会变成作梦者的样子，到了现实中也没人看得见他们。

程誉：如果是幻灵，具象化是需要相当大幻力的吧……

允梦凌若，还有你们，试试看去结契约，愿燃留下。

允梦指挥着，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愿燃已经心生畏惧。

那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他却不敢说。

凌若：那这样的话，我要找个可爱的女孩子~

凌若一脸期待地走向梦境。

她看着安静地在树下看书的毕静。

毕静：你是谁？

毕静笑得柔和，在梦里的自己，是止不住的灵动清澈。

凌若看见这么美好的梦境，很快被打动，照允梦说的把手伸进了她的发间，一直到她深处的思想。

毕静：做什么？

毕静并不害怕。

凌若：契约缔结成功，今后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她拥有了与毕静极度相似的外表。

却不知噩梦将至。

凌若暗下决心，必要获得相当的幻力来具象化。

愿燃：为什么只留下我？

愿燃漠不关心地看着核心幻力。

允梦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

允梦迷茫地顺着愿燃的视线看去，那泛着光的核心幻力，闪烁之间似乎在吞噬着什么。

愿燃：你会后悔的……

允梦后悔什么？帮助人们实现愿望？

愿燃冷着脸看向允梦，将他看得不知所措。

愿燃抬起头，环视幻域。

愿燃：适当的改变可以让你脱胎换骨，而这种改变……会让你面目全非。

程誉：面目全非……

程誉在一旁反复琢磨着这个词。

允梦不为所动。

愿燃：这些脆弱的契约……总有一个能毁掉幻域，毁掉一切。

愿燃自语，仿佛已具有形体般靠近允梦。

允梦连连后退，却不得不与他对视。

允梦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愿燃：很多事情想想就够了，越是行动……就越无能为力。

程誉暗暗握紧了双拳，眼眶开始泛红。

时间踏着时间，梦境叠着梦境，现实压着现实。

做着美梦，回到现实却被无尽悲愁环绕。

做着噩梦，在现实中却变得无忧无虑。

允梦思忖着，梦与现实……或许不需要分得这么清。

他甚至不知道，是梦创造着现实，还是真的如他所学，梦只是对现实的复杂心理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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