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启动

周折的夜，婉转的微光。

允梦快过来！

允梦拉着程誉，飞快地跑向核心幻力。

他建了门，以保护这来之不易的强大幻力之源。

程誉：怎么了？

程誉一脸的被逼无奈。

允梦晚上，他们做梦的时候，你看！

一开始以为允梦只是语无伦次的程誉，在看到那铺得越来越长的梦境时不由得震惊了。

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梦……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荒诞的，平凡的……在眼前次第展开。

程誉：这，这是……

惊讶之余，他看见梦的双眼似乎剔透得如核心幻力一般。

允梦这是大家的梦，核心幻力的燃料，我打了好久的洞才通的。

二人的幻力现在以核心幻力为燃料，而核心幻力的燃料则是这千千万万的梦。

程誉惊讶地看着允梦，不相信这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事。

他回溯了几十年，存在了几十年，外貌没有丝毫改变，内心却因那数十年的记忆而渐渐衰老腐朽……

他没办法像改造允梦的记忆那样改造自己，他羡慕允梦的孩子气与活力。

允梦不止这些，你看，咱们可以进去的。

允梦带着程誉走进一个人的梦境，程誉看着允梦与梦中的那人对话，交谈……

他仿佛是执掌梦境的神，来去自如。

程誉：你和她说了什么？

程誉见允梦回来时开心许多，便马上问着。

允梦回望着那个女孩的梦境

允梦没什么，帮她实现了一个愿望罢了。

允梦发觉，自己不是在享受这种助人为乐的感觉，他喜欢掌控一切的这种“施舍感”。

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无助的小孩子，他甚至可以通过梦境改变现实。

时间是什么？他手中的尺子罢了，度量这万物运动，也须这万物运动所支配。

而支配万物的，是他，是幻力，是幻域，是梦境。

多可笑……多可敬。

人们说不能空有梦，然而梦从现实中来，终将要回去。

程誉：你可真了不起。

程誉发自内心的一句感叹，惊动了幻域中沉睡的幻灵。

愿燃：……您尚未回答我上次的问题。

允梦自觉无法驾驭的那个幻灵上前问道，只令允梦觉得浑身不舒服。

允梦幻域启动了，我需要你们。

他努力想着创造这些灵魂的缘由。

愿燃：……你需要我们，我们就该存在吗？

这话问得允梦一冷，寒意由后脊蔓延至脚底，迅速直贯头顶，震麻了他大部分的理智与清醒。

允梦我创造了你，你不能质疑我，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否则你就要消失！

允梦发觉自己说出来的硬话竟然在这稀薄的灵魂面前苍白无力。

程誉：允梦！你别……

愿燃：我消失也好啊，我本来也不觉得存在是件多好的事……

这次轮到程誉开始发冷了，他看了看别的幻灵，都是一副打算乖乖听话的模样。

他回想起了允梦为这个灵魂取名时说的那句“愿与百世共兴衰，燃梦一夜烬沧海。”

这个灵魂并不觉得存在有多好，又何以存在百世？

……

他未曾想过，或许只有消失，才是最刻骨的存在。

凌若：你怎么这么不服管呢，人家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能存在一天，有意思的事就多一些……那时候你就知道活着很有意思了，你才刚来这世上没几天，当然不觉得存在有什么意思。

凌若霸气地怼着愿燃，硬气中透着几分豁达与乐观。

这不是李纷，程誉想着，他想创造出的另一个李纷已经第二次死在自己和允梦手里了……

允梦我不知道一百年够不够，让你回到原来的时间，不再被冷漠与恶意侵扰。

程誉：…要是不够呢？

允梦幻域已经启动了，一百年不够，我就再回溯一百年，一千年……总可以成功。

允梦笑得天真而无畏，那一身坦荡热意却丝毫感染不到程誉。

人是会变的，程誉想着，正如李纷可以变成杀害允梦的凶手，允梦也可以变成宰杀时光与热情的屠夫。

夜还长着，看着允梦对几个幻灵交代任务，程誉只觉得他所处的不仅是幻域，所见的也不光是他人梦境。

他正在自己的梦里，长睡不醒。

挣扎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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