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絮飘落,寒风凛凛化作利刃舔过咽喉,引得世人一阵颤栗。
冰天雪地中,简朴的小屋内暖意融融。少年坐在床榻,不知所措地看着身上的衣裳,又看看面前的少女,问道:"可是姑娘救了小生吗?"
"是呀。"
少年小心翼翼地又问:"那小生的衣衫?"
少女坐在榻旁,掌心支着下巴,一向沉静的她竟也产生了想要调戏人的心思,"自然也是阿宓换的。"
"那那那……"少年听了有些许方张。
只见少女不以为意地用指尖缠着自个儿的发丝,开口便是惊人之语:"你的身体好冷,阿宓碰着像冰,怪冻手的。"
语尽,她的耳朵泛起了红晕,但瞧见少年盯着被褥一副生不如死的娇羞模样,她又不自觉地噗嗤一笑,"骗你的啦。"
"唉?"少年一愣。
"阿宓只是将阿爹以前的衣衫给你套上了而已,并未真的给你换衣服。"将自己谎话揭穿的她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瞟向燃烧正旺的火堆。
那衣袍绣工精细,布料也非寻常人家说有就能有的,她岂敢随意褪下?万一是甚么富贵人家的公子那可就糟了。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他竟一人在外,连个侍从都无,为何呢?少女思忖不语。
少年闻言舒了口气,双手作揖正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用阿嫱教的话来说叫什么,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少女回笑。
“阿嫱?”少年疑惑。
点点头,少女脸颊红红,盯着火堆的小脸顿时盈上了骄傲和自豪,“是我的小妹,她这会儿定是跑去凛冬之海了,她总爱去那儿观书。”转而又问道:"话说如此严寒之日,你这是要去哪儿?"
没有过多盘问这家的底细,少年回答:"再过几年便要科举考试了,小生打算提前进京,先在叔父府上安顿下来。"
少女恍然大悟点点头,喃道:"缘道是读书人家呀……"
偷偷瞥了一眼少女的模样,不慎与她的视线相撞,少年迅速转头涨红了脸颊。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位女子呢。这应当叫甚么?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咳嗽一声,假装甚么皆没发生的模样,问:"还不晓得姑娘是何人,小生名唤弈星,敢问姑娘芳名?"
"弈星?真好听的名字。"她在嘴里反复呢喃轻唤,熟记之后冲他笑的灿烂, "我叫甄宓,叫我阿宓便好。"
少女一笑倾人心,少年一下竟失了神,他生平第一次觉着自己的名字竟然可以这般动听。少年人的心动来的就是这般猝不及防。
"甄宓,甄宓……"他口中喃喃细语,不断咀嚼着她的名字。
殊不知,她的名字在他一遍遍的念叨后刻在了心中。
***
"阿宓你看,这便是鹤望兰。"百年古树一旁,弈星猫着腰指着一株植物说道。
鹤黄的叶片如雨燕的双尾,静静地盛开在寒冬腊月,甄姬不禁觉着新奇,"它的叶片好像……"
"像鸟儿,是以鹤望兰也俗称天堂鸟。"看着她认真倾听的样子,他不自觉地加深了眸中的笑意。
"阿宓可知鹤望兰的花语?"他冷不丁地问道。
她迷茫地摇摇头,"是甚么?"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无比认真地陈述,眼眸中所闪烁的光芒堪比星辰大海,令她有如踩入沼泽般愈陷愈深。
她终究是败下阵来,红着脸捏着叶片不敢再看他,转移话题:"阿宓还以为世间唯有梅花才能在飞雪中盛放。"
"不止腊梅,山茶、春兰、三色堇诸多花类亦可于寒冬中争奇斗艳。"
"真的吗?"
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向往,他将她握住叶片的五指紧扣,笑意肆意流露,"阿宓若喜欢,今后我便带你去看。"
她一怔,呆呆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鬓角柔软的发梢在微风吹拂下起舞,他的温柔能够将天地的冰雪融化。她真实感觉到心跳不断地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甚至连手都忘了抽回,只呆呆地发出了一声"嗯"。
“明日,我就要走了。”他突然说出告别的话。
“唉,这般快吗……”离别近在咫尺,她不知所措。
但是手心被他握紧,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回来看你的。”
少年温润如玉,眉目和煦融化冰雪,少女被他面上的认真打动,丝毫没有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傻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阿嫱啊,阿姊我好似有喜欢的人了,阿姊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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