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明婳请了好几个大夫来为若曦看病,大夫说的都是同样的话:“油尽灯枯。”
这些时日和若曦说话,她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了,练的字也不如刚来时那样有力,到最后,已经写不了几个字了。
两日后,明婳接过若曦的信,信封处写着“皇上亲启。”明婳紧紧捏着信,知道若曦的意思,若曦不想留遗憾,她还想见雍正。
明婳把信交给十四阿哥,他说正好有折子一起递上去。明婳算着,三日之后雍正就能收到信了。
第四日清晨,明婳和若曦坐在六角亭中,看着梅花随风飘落。
若曦喃喃道:“他不肯见我,不肯原谅我。他原来如此恨我,竟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不!他肯定连恨都没有,只是觉得不相关、不关心、不在乎而已。”
明婳看着若曦,只觉得心中一痛,挤出笑容,拉着若曦的手。
郭络罗·明婳“朝堂上的事难说,也许是被绊住了。”
若曦紧握着明婳手问:“他还是会来的,对吗?”
明婳用力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仍然杳无音讯。
桃花开了,这几日天气甚好,两人又坐在六角亭中,悠扬的琴声萦绕在花园之中。
两人并肩坐着,明婳吩咐华裳拿毯子,给若曦盖上。
若曦缓缓道:“明婳,我不想气味难闻,我死后,立即将我火化掉,然后找个有风的日子撒出去……”
明婳一愣,竟和她在金陵时想的一样。她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明婳,我真羡慕你。”若曦已经没太多力气说话了,“我庆幸,最后还能有你陪着。”
明婳忙转身,搂紧若曦,须臾,若曦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明婳抱着若曦失声痛哭,琴声戛然而止,十四阿哥站在亭外,泪珠也慢慢滑落。
微风起,花瓣飘,蝴蝶翩翩而来,突然停在若曦的肩头。明婳一怔,低头看着蝴蝶,只见蝴蝶停了半晌,绕着明婳飞了一会儿,又翩翩飞舞。
郭络罗·明婳“张晓,忘了这些吧,把我们都忘了。”
明婳说完,轻轻地闭上眼,眼泪再一次流下。
当明婳与十四说起将若曦火化的事时,他先是愕然,而后又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十四阿哥与明婳跪在灵堂内,为若曦守灵。雍正和十三阿哥突然冲进来,揪着十四阿哥的衣领。
“若曦呢!”
明婳起身走到桌旁,把怀中的瓷罐放于牌位后道:
郭络罗·明婳“若曦在这里。”
雍正一瞬时未反应过来明婳的意思,待明白,气怒悲急攻心,再加上快马加鞭赶路的疲惫,身子摇晃欲倒,十三阿哥忙扶住。
“明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十三阿哥问道。
郭络罗·明婳“火化了。”
她只盯着那瓷罐,不看雍正一眼。
雍正悲怒交加,一个耳光向明婳甩过去,十三阿哥忙架住,劝道:“皇兄,你先冷静一下,明婳绝不会如此对若曦的,问清楚再说。”
明婳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被十四阿哥扶住,十四阿哥忍无可忍,冷笑几声:“你这会子急了?早点儿干吗去了?你知道若曦眼巴巴地等了你几天?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雍正骂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来说朕?”
十三阿哥道:“因为信封上是你的字迹,皇兄误会又是你写信来挑衅,所以丢过一边未及时看。”
明婳狠狠一怔,错愕地看向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脸色顿变,呆了一会儿道:“即使信没有收到,可这府里到处都有你的探子,他们就不会向你说若曦的事情吗?”
雍正恨盯着十四不语,十三阿哥恨叹道:“你故意搞出那么多花样让皇兄不愿意再听有关若曦的奏报,你还要问吗?”
郭络罗·明婳“怎么回事?”
明婳转头看向十四阿哥。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成心让她伤心失望的。那次梅花树下我确是故意诱若曦做亲密之举给林中窥视的人看,只因心中憋闷,想气气皇兄。可是,我也是真心把若曦当成朋友。她的字迹和皇兄的一模一样,我怕生出事端,便加了一个信封在外面…”
胤禛喝道:“闭嘴!”
明婳看了一眼雍正,缓缓开口:
郭络罗·明婳“我并非不让皇兄见若曦最后一面。是若曦自己要求的,她恳求我,说让我找个有风的日子把她随风散去,这样她就自由了。她说她不想有不好的味道,说不想待在黑漆漆的地下,说会被……会被虫子咬。”
雍正、十三阿哥两人皆是一愣,十三阿哥抑着悲伤道:“这话古里怪样但又很有些歪理,是若曦说的。”
明婳看着雍正带走了若曦,她知道,若曦是愿意的,她无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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