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人到暮年,回想他这一生,除了幼时养母早逝,生母不喜,到了如今亦能道一声圆满。
当年太子二哥上位后,各个兄弟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得以重用,包括曾与太子二哥斗得不可开交的大哥。
他自己一直想为百姓做实事的想法,也终得以实现,如今的朝廷吏治清明,百姓也能吃饱穿暖,已有盛世之象。
胤禛想他这一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只是偶尔回想起康熙四十七年,那年帐内,他的福晋死而复生。
太子二哥在福晋离开后,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孤不顾纲常伦理,招惹得婉婉,你要怪,要怨,冲着孤一人就好。”
他那从康熙四十三年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淡定自若的太子二哥,提起福晋时,脸上布满了笑意,本是淡漠的瞳孔里盛满了爱意。
胤禛只见太子二哥席地而坐,满是回忆的声音响起,“孤第一次见婉婉,是在温泉庄子上,她并不待见孤,还自以为孤看不出来,后来孤总是往婉婉那里跑,孤很喜欢待在那里,没有在皇宫里的压抑,让孤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是活着的。”
“孤不知道,孤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大概是她与孤做交易时的目的明确,又或者是她的鲜活灵动,抑或者是她什么都不做,懒懒躺在那里时的悠闲舒适,孤猛然发现时,她便已经牢牢长在孤的心上了。”
胤禛见太子二哥神色顿了顿,抬手倒了杯茶,拿起抿了一口,接着说了起来,“胤禛,你还会有福晋,也可以有数不清的妾室,可乌拉那拉氏·仪然,是孤此生唯一的想要, 孤愿意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胤禛记着他当时回了句什么来着,哦,他说,“就算是年少情深,也有走到相看两厌之时,更何况,太子二哥将来是皇上,需要平衡前朝后宫,便会有三宫六院。”
“即便太子二哥能坚持一年、两年,可岁月流逝,会有更鲜嫩可人的女子,到那时,福晋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太子二哥又怎知做亲王福晋,不比帝王的女人舒适呢?”
他还清晰记得太子二哥,当时回的那句,“那你好好看着,会不会有那么一日,你不了解婉婉,若便如你所说,真有那一日,那皇位上坐得着也会换人了。”
胤禛记得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走了出去,他在回帐篷的路上,脑中幕地想起了福晋回府,遇见他时说得话,“四爷,即做出了选择,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勇气,四爷如今,何必做出如此模样呢?”
“就像你总是称呼妾身福晋、乌拉那拉氏,你还记得妾身的名字?我们之间,就如那天上高高悬挂的朝阳,它不是一下升起、亦不是一下落下,就像仪婉的心,也不是一下就凉了的。”
胤禛想,他当时想说什么来着呢?
他不记得了。
*
胤禛回忆到此,他一如当初皇兄所言,从而立之年到如今垂垂老矣。
他看着皇兄把原来的弘晖,后来的弘昊立为太子,他看着皇兄把原来的福晋仪婉,立为皇后,同住在乾清宫,六宫空置。
有意见的官员,罚的罚,贬得贬,最后连皇阿玛也不曾说些什么了。
他看着皇兄,在弘昊十七岁,能压住朝堂之时,便迫不及待地,退位当太上皇去了。
原本在弘昊十六岁时,皇兄就有退位的想法,据说是弘昊想尽办法拖了一年。
在他们这一辈,争得快你死我活的位置,下一辈却推来推去,胤禛只能道一声世事无常。
他听说皇兄之所以急着退位,是因为答应了皇后去各处游玩,后来他很少见到皇兄,只听说他带着皇后今日在这赏花,明日又在那游湖,时不时地在回温泉庄子上住一住。
皇兄一如当年,就如这些年乾清宫的茶水,无论何种变化,总会太过甜腻,可皇后喜欢,便一直如此。
胤禛想他这辈子是没有遗憾的,府中姬妾和睦,亦有儿孙承欢膝下,如今皇位上的帝王,实际上是他的血脉。
嗯,他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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