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惨淡,寒风凛冽惊人,远处的山麓被积雪覆盖,似一层封印。阳光照在千雪上,远远而望,晶莹洁白。山峰的轮廓同尖锐的刀刃,亦显伟岸挺拔之色,天地浑为一体,自成一气。幽静的山谷中,湍急水声,响彻于云霄。
一道白色人影踏足此处,望着雪白的山峦连绵起伏。山下却将溪谷与幽林揽于怀中。
他注意着雪山上那座小阁楼,山上寒风凛冽,山下却绿意点缀着盎然,外是俗世,内是自界,真正是将天地结合在一起了。
“玄阁,好大的手笔。”他站在山脚下,举目而望那座神明。
“玄阁的手笔,我不知道在世人看来是如何的,不过昨日前辈的动静倒是闹得比较大。”
一道高大硕影向他而来,蓝衣纹剑,威风凛凛,剑气凌于意,空气中的能量波动更甚几分,四周枫树响起了吓人的呜呜声。
对视来者,朱允炆微微颔首。
“多年已逝,你的剑气依旧如此盛气凌人,不知道收敛一下?”
剑纹蓝衣男子长长地吸了口气,“因为知道你的来意,所以如此,为没必要的事去粉饰,我不屑为之。”
“你应该感到庆幸,阁主不在此间。”他再道。
朱允炆含蓄一笑,嘴角上扬,滋生感慨之意。
“就算现在的我如何自傲,不过还没蠢到去挑战阁主的地步。”
“你,吾身吾剑境花了多少年?”
“四百九十三年。”
“很好,那就来吧。”朱允炆向对方而言。
白亦夜嗤之以鼻,“你在取辱。”
说完,他的身形化为多道剑影,每一道剑影似乎都蕴藏着杀戮的剑意。
“殿主,非也,在下只是想试试玄阁三殿的实力,以及看看自己与你的差距。”
不动明王无量法身的朱允炆抵挡住白亦夜的万千剑影。
看着泛着金光,融于无量金身的朱允炆,白亦夜手中长剑,剑心通明,“再坚硬的东西,我以一剑破之,而且数十年前,你来玄穹山挑战阁主,你这无量佛身,早已被看出命门所在。”
“只要我找出命门,你必死。”
白亦夜所言不曾虚假,朱允炆当年自恃佛法精深,欲打败玄阁之主玄情,从而名扬天下,然而对方只用了一剑,一剑破万千大道,一剑锁无量命门。
“当年阁主一剑击败于我,恐怕白殿主没这能耐。”
对于像朱允炆这样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来说,白亦夜实在有点吃亏,但对剑术的领悟,可以说得上玄阁前十。
“剑有万千道,吾心存一把。”
剑有万种,但最适合的是自己心里那把,随心所欲毋念它。剑影携带着白茫,弥漫于天地,十剑齐向朱允炆,如慧星燃尾。
而朱允炆也不甘示弱,海水不可斗量,佛意可斗量乎?!
他一拳轰击在那十剑,是的,最朴素最简单的一拳。
“无量佛义”金色丝条如软蛇缠绕在他的拳头上,他想的就是用最简单的一拳,打出最强大的攻击。
这是剑与佛的战斗,孰强孰弱,未定胜负!
金拳的刚劲,白剑的锋锐,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如天宫之色。
然而战斗从未结束,朱允炆凌空一闪,这次并非一拳,而是横空一指,这一指带着些许寂灭的气息,金色与黑色在他的指间交错相接,而后一道佛家偈印现于指间。
他缓缓念道,“真寂.轮回”
一拳一指,最简单的打法,可是在白亦夜看来,他倍感威胁,特别是那一道偈印。他本能地清楚感觉到里面潜藏的寂灭气息,剑眉一挑,
“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只能给玄阁抹黑了。”
一柄剑舞起了片片落叶,寒光乍起,矫若游龙,似荡漾水波,如火树银花。
万剑凌气,吾剑吾身!
一指一剑,简单的意的碰撞,迸发出强大的冲力,将二人反推于灰尘中。
鲜血微滴,如血薇绽放。
白衣已融进稍微的烟尘,但依旧淡然紫陌红尘;蓝袍添了几道撕口,身影乃是伟岸挺拔。
两人颇有默契地背道而往,不再回望彼此。
天际多了一抹艳红,人间有了一份硝烟。
遵循朱允炆而言,龙玄尘与朴筱筱二人望北而走。红日西坠,晚霞漫天,灿烂的霞光映照着苍茫大地,万物被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好一番美景,”朴筱筱依旧白裙不沾一丝尘埃,显得那么高雅,“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那不就是吗?”
龙玄尘指向那尘封的磨盘,岁月不尽,在它的身上留足了刻轮。
“这就是八卦磨盘?”看着眼前之物,龙玄尘不禁思忖道。
望向那两道卑微的人影,朱允炆苦涩一笑,“都出去吧。”
一道光束从磨盘中冲出,形成一道天路,而龙玄尘他们二人被推进其中,消弥而不现……
“我们这是出来了?!”朴筱筱问道。
“对,应该是之前那位前辈做的。”被推之际,龙玄尘隐隐感觉到一道佛意侵心。
遥远而漆黑的苍穹上,弯月如钩,一望无际的夜幕上,点缀着一颗颗宝石般的星辰,在夜风里闪烁不定。
“我将他传送到他的故居处,是不是让你称心了。”朱允炆一字一顿,最后拖着长音说完这句话,话里透露着些深意。
“或许眼睹至亲的死亡,可以唤醒灵魂中的杀戮。”黑衣夹杂着迷影穿梭虚无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南京的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寺中,多了人的足迹。
他整天打扫寺院,浇花养树,日日反复,不曾觉疲惫。
他站于山涯间,观天下之沧海,以及曾经的回忆。顺天府虽不在,但那份潜藏于心的回忆仍然。他就这样望着,经春夏,历秋冬,菩提开了花,亦结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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