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关,边塞。
天地被夕阳染的鲜红,伴着沙场的硝烟,显得有些萧杀。战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也不难看出今日的战事也是极为惨烈,单是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和尸臭,就已经让人不禁捂住口鼻。
没错,云朝的边关战事已经打了半月。战况惨烈,令闻者心惊。
说到云朝,这个中原国家土地肥沃,有良田万顷,佳林无数,傍着三江九湖,南北二海,向来民生庸实。
若有万贯家财必然会有贼人惦记。西北塞外,尤其是这燕关之外,鞑虏无数,自然对云朝虎视眈眈。但毕竟是牧野部落,平时极为散乱,虽说是频频来犯,却也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近年来,这西北草原突然冒出一个自称“风屠”的部落,短短一年就在整个西北地区树立威望,令草原上八成的部族臣服。平日里散落的部族,突然聚在一起,矛头直指燕关。众人皆知,燕关一破,便可一路高歌猛进,直入中原。 燕关若破,后果不堪设想。
入夜,云朝军帐。
一位青年提着布包在帐间奔走,面上满是疲态。军营中的帐篷,分灰白两色,灰色营帐之中,满是伤兵。
“偏将军,灰帐的伤员太密集了,最近西北的瘟疫刚起,伤员的身子又弱,这样下去,很危险的。”青年道。
“阴公子,灰帐已经没有空闲的了,白帐的兄弟们正在尽力腾出部分白帐。”魁梧的偏将对这个青年十分客气,似乎是青年的下属。
“有劳诸位兄弟们了。”
“阴公子!”账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兵士。
“何事?”青年眉头一皱。
“灰帐二刚送来一个伤员,左臂重伤,血流不止,我们尝试了您教的三种方法都没能止住。”
“偏将军,失陪。”青年拎起包,急匆匆的赶往二号灰帐。
“别让他躺着,扶起来!”
“把伤处抬高,清理一下血迹。麻沸散可有服用?”
“刚刚服下一副。”
“好!”青年取出两根银针,两指一弹,真气从针尖释放出来,压住肩上的动脉。
“冰水,洗!”血随着水流淌了一地,左臂的伤口逐渐漏出来。
“左臂的锐器伤口太大了,暂时没有缝合可能了。里面的血管都断了,手筋也支离破碎。把裴大夫叫过来,快!”
不一会,灰帐又进来一位青年。
“裴之涣,你来接血管,我暂时封住了他左臂的血流,能看清吗?”
裴之涣点点头,从包里取出银针,银针后跟着若影若现的丝线,似一抹青烟一般,银针如鱼得水一般在伤口中翻飞。破碎断裂的血管在真气的导引下,慢慢的愈合到了一起。
“阴兄,放一点血出来。”
“好。”阴策松了松劲力,将封堵的大臂腋动脉慢慢放开。刚刚恢复正常的血管还有点瘪,随着阴策慢慢松开银针,血管慢慢的鼓起来,二人紧紧盯着伤口,所幸,没有继续出血,血管已然恢复正常。
“裴兄先歇息一下,接下来交给我。”
裴之涣点点头,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神却没离开伤口分毫,他想看看阴策怎么修复损坏到这个地步的手筋。手筋一断,基本上整条臂膀都会失去运动能力,若是要接,难如登天。
人之三脉,筋、气、血,三者统称为经脉。血脉在实,掌其命门;气脉在虚,掌其修行;而这虚实之间,便是这筋脉,遍布各处,掌其生动之能。虚实之间,极为细密,看似只有一股,这一股之中却是交织了无数细枝。
“呼!”阴策深呼一口气,取出一根银针,只见银针瞬间分为无数细小的小针,在夜晚的烛光下几乎难以看清。
“师父教你了?”裴之涣面露羡慕之色。
“三生针法吗?刚刚掌握,希望别出岔子吧......你们去门口守着,半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来。”
阴策活动了一下手指,指节间传来清脆的响声。 三生针法,是医界之内最为精细的针法,并且必须要有 三生针的配合。此法可以修复人体最复杂的损伤,对筋脉缺损之症尤为有效,然而此法极为消耗心神,一般施术一次,就要休息三日。故而医界更推崇修内功的修士学习,有道脉中的内力支撑,心神自然强于凡脉许多,每日也能多次施术。
灰帐内一片寂静,将账外呼啸的风声衬的极为明显,汗珠砸在地上,激起灰尘。受伤的兵士因为麻沸散的药效已经沉沉睡去,这难熬的半个时辰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筋脉损伤太严重,半个时辰内若是不能完成修复就会完全坏死,那这条胳膊,就真的没救了。
夜色中,阴平掳身着一身染血的将甲,径直走向阴策所在的灰帐。
“大将军。”门口的守卫恭敬到。
“我马上进去禀报。”
“不用!”阴平掳摆摆手,“施术期间不能被打扰,我在这等着就好。”
“要不大将军先回营帐,我待会送公子过来。”
“不用。”阴平掳苦笑,“那件事,只能和当面和他谈。”
“大将军,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阴平掳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风卷着月色,慢慢变暗,只留下云层间透过一丝惨淡的光。显得无比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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