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雪,今晨未停,刘也来给我送药,少年冒雪而来,他一身银白织缎,长身玉立,立于雪色中,却比雪色更绝色。
日上三竿,我仍抱了本古籍懒懒散散地躺在藤椅上。
刘也四下打量,见了我满屋满墙的书籍,倒不像女儿家的闺房。
刘也:曜曜的房间里怎么这么多书籍
刘也:却不见什么寻常女儿家喜欢的摆件?
“我年幼时身子不好,只能待在房间里,父亲和兄长怕我无聊,特意替我搜罗了些杂书,教我每天看书打发时间罢了。” 我合上手里的书,幽幽地说道,“至于花瓶之类的摆设……实在易碎啊。”
我没说完的后半句,刘也是知道的。
诊脉的时候我手腕上的疤痕,是多少祛疤膏都消不去的伤痛。
我十四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带着满箱蝎子来给我治病的游医。由于过程太过痛苦,我摔碎了房中的花瓶,意欲自尽,却被赶来的母亲救下。
但是我房中从此再无任何锐器。
刘也闻言又沉默了几分,话语间都是怜惜之意。
刘也:那日我听你说,想去城郊放风筝?
“嗯。”我自嘲地笑笑,“ 我其实是想出去看看。”
“我很想出去看看。”不知怎的,我对刘也并不防备,只仰起头,看着我房顶的房梁,那一道一道的花纹我已经看了无数次,“我活了十七年了,几乎从未踏出过温府一步。”
“我身子不好,母亲总是怕我出意外。
“于是我就躺在这藤椅上,一睁眼,就能看见我屋中的房梁。”
“所以有时候我也很羡慕那些身体健康的姑娘,她们可以结伴出游,可以参加宴会,可以有手帕……我不知怎的,话里带上了几丝委屈的意味,“我身边唯一的朋友,就是桃露。”
温倾曜:不过呢,我们应该也算朋友了吧……
我拉长音调,调笑间,脸颊染上了几分桃色。
刘也:算的
刘也点点头,却是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刻,他抬眸望向我,“要不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我一派惊喜的模样。
温倾曜:真的?!
“那我一定好好吃药, ”我说得有几分急切,却是满怀期待,“你等我再好些,带我出去看看行吗?”
“好。”刘也看着我欢喜的模样,眼中的伤感的退去,嘴角也不由得带上了几丝笑意,“等你再好一点,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自那日刘也答应带我出去玩后,我就越发期盼每日吃药的时间。
每日用药的时候,刘也都会在我身旁盯着我服药,饮下那碗黑漆漆的苦药汁子,我就会把那空空的碗底展示给他看,嘴里尚且还含着汤药未曾咽下,眼睛里全都是对病愈的期盼。
我越发雀跃,而刘也,永远是眉眼含笑地陪在我身旁,安静而温柔。
不过半月,就是新年。
过了年,我觉得身子骨越发好转,磨着刘也在上元节那日带我出去看看。
我日日磨他,不知不觉中称呼也从“刘大夫”变成了“也哥”,他架不住我的死缠烂打不依不饶,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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