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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发生半个小时后,还没等史莱克众人联络,星罗军方就提前收到了风声,立即调度了最近的森警大队增援,似乎在意外发生后,星罗帝国才将他们近乎神奇的速度展现出来。但先前已经说定了要来支援的二中队,却迟迟见不着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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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星罗城郊基地的某处,一条通讯线路悄然接起。
绿色铁门,遍布红棕色的铁锈,像是乙类部队的集体宿舍,又像半个世纪前的城主办公室。所有的房间内漆着白漆,显得房间过于空旷,湿冷的潮气依附在墙壁上,墙角根长着黑绿的藓。
长三米,宽一米,两米高,一座漆黑的巨兽匍匐在昏暗的房间里。
这是几十年前从日月帝国进口过来通讯工具,看上去像老式洗衣机,内部叫“话机”,和这间房间一样,看上去都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了。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陈旧的古董,将两地的讯息同步。
在这个靠书信通讯的时代,这样的科技多少会有些突兀。所以目前也只有军方才会真正的去使用它,放在民间就会无一例外的被认为是异端。而且由于操作困难和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关系的恶化,这个技术已经常年没有进步了。
“嗡.....收...请回复。”
“话机”听筒是一个黑色的圆筒,一端与漆黑的怪物相连,嗡鸣声间歇地发出,猩红的指示灯同频率的闪烁,踩着某一个节奏引起心脏的共鸣。
“嗯?听不见吗,4号?”头顶天窗上,夺目的蓝光勾勒出他的外轮廓,重型卡车碾过塑胶的声音传来,又是一个令人败兴的消息。
“嗡.....咯咔咔...”话机的另一边,有人摩挲着话筒,尖利的碰撞着发出刺耳响声。
地上路过的行人,他们双腿的影子剪切着投射在他脸上的光,快速的从印在地面上的明亮处移过,混乱而急促,斑斑驳驳的,经过完全安静的一秒后,话机另一端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二队,联系不上了?”
凌晨两点半,第二魂师军团特种A大队大队长,庄泽添,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饭。他用右手虎口紧贴着人中,挡住以为焦虑而紧抿的嘴唇,虽然这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他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的精神更加的投入,准备在“话机”上拨下另一个号码。
此时一道微弱的讯息在话筒里响起:“...邪魔.....南部矿井,请求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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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世界上不只有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之间都大相径庭。可是他们彼此相连,彼此相通,互相依存,他们之间有因果,甚至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究其原因,某种力量让他们之间保持着泾渭分明,好像很像,但根本上是独立的。
无数的不重样的世界,组成了一个整体,他们有时会互相排斥,有时会融合,成为汪洋大海,会互相同化,互补,共赢,或者一起腐烂。
从善如流,现在加入这片汪洋大海还来得及。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酸臭味弥漫在整个实验室,白炽灯泡的光快要力竭,好像下一瞬就要彻底的暗下去。就像所有的机密研究所一样,这个地方建造在地下十米以下。
江敏月对着电梯门“面壁”,不需要梳理就已经很顺的黑发批在肩上,暗紫色的双眼,身上是因为要外出临时找来的换上的工作服。
双手紧贴着裤缝线,僵的像一块木板。身旁站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一身白褂,上面粘着洗不掉的试剂的颜色,长着学究的脸。
今天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在这个日子里,她就要从一个世界,去到另一个世界了。而究竟要去谁的世界,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在这个满是机械,手术台,消毒水和各种来自名为“人”的生物的器官的“世界”——这是她的世界,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二年之久。
在这波澜不惊的十二年里,她见过的无非也就是拿着手术刀的医生,不太说话的科学家,站的像一块木板一样的警卫,和不知道从哪里送来的小孩子,
她明白自己对别的世界,或者说是地上的世界的了解有限,自从实验室里的那台老式电视机在她八岁那年坏掉了之后,她就没有再看过别的世界了。那台电视从那以后再也不播报新闻,只是重复着神学讲座十二年前的某一期专栏。于是她今天就要亲眼目睹那些她从未见过的世界。
江敏月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这种心情,她像那些警卫一样站的像块木板——每次上头的参事来视察的时候他们都这样站。这对她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就像见到那位参事一样重要。
她望着那道被擦洗的银光铮亮的电梯门,神情恍惚。电梯清脆的叮了一声,像午饭铃。机械般的走进电梯,上行。
地下一层,江敏月和侯需要先到一楼再去转楼层另一端的电梯去地面。整个研究所的供能系统已经部分关闭了,于是电梯里没有灯。黑暗的轿厢里只有楼层按键还是亮着的,还未等她的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轿厢门裂开一条白色的小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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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负一层。
这里经常会进行一些特殊的活动,所以需要更频繁的清洗,这里的消毒水味更浓,还夹杂着一些铁腥气,江敏月对这种味道没有感觉,常年累月的闻,她自己身上甚至都带有了这种味道。
因为没有权限,所以她之前没有来到过负一层,只是待在负三层的生活区,可见她之前的活动范围有多小。
侯对她说,如果这个地方要消失了,就无所谓有没有权限,她哪里都可以去,没有人会管她。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人搬运着一些没见过的机器,看见江敏月过来了,都绕道走。
开阔的车间,漆着红漆的的管道遍布四周墙壁,四五十个像鱼缸一样的圆筒状容器在车间的两边放着,至少有三米高,里面装着的是紫色的粘稠液体,翻滚着气泡。
看到这个罐子,江敏月开始回忆六岁之前的日子。六岁之前她都是住在这个罐子里的,不过后来她就被侯放了出来,有了武魂,开始活的像一个人。
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表格,对着那几个大罐子在核对着数据。
机器运作的声音震得江敏月的耳膜发痛,她问:“如果我们走了,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侯的眼睛盯着表格没移开,“处理掉,烧了。”
罐子里装着的是人,全部都是人,和她一样,一开始都是住在罐子里的,只不过后来她走了,他们没走。他们有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有些是男生有些是女生——他们和江敏月是一样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走,那就会像今天一样被处理掉,她不是很理解“烧了”是什么意思,但她之前听说过“处理掉”,大概是人们扔掉垃圾的时候会说的话。
侯和江敏月的到来将所有罐子里的人惊醒了,装在罐子里的男孩拍着玻璃罩子,四肢乱蹬,面目扭曲的嚎叫。
江敏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罐子上——它是空的,而且像是空了很多年,水被放干,里面的管道烂光了。
她记得自己的罐子是在车间的另一端,不是这个:“它是谁?”
“之前的一个,已经不在这里了。”侯的手指顺着表格往下滑,滑到最底下,“江净月。”
侯思索了一会,像是灵光闪过,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拿笔的手对着空气点了点,把“净”字划掉,在上面又添了一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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