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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一角乌泱泱的摆着上百个黑色的棺材,上面用白色的油漆画着序号,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工人核对着棺材上的编号,这些都是要带走的东西,“7700,7701,7702......7704?7703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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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坑外已经被星罗帝国的军队翻了个底朝天,这里很快就不能作为容身之所了,侯来回走动催促工人们的进度。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都会被销毁,“不用管了,丢了就丢了。”侯把心急火燎的记录员支开。
半个车间都暗了下来,更多没用的仪器被运到负四层的焚化炉里。侯把江敏月叫上来的时候清理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是凌晨,看来昨天夜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十多年前的星罗帝都治安不好,明面上平静,暗里却总有人搞出一些类似“贩卖器官”的勾当,很赚钱。更严重的时候刀枪短棍都摆摊来卖,闲人多,劫匪盗贼招摇过市,那个时候的星罗城就是滋生犯罪团伙的温床。现在这个研究所就是那时成立的,只不过研究所是侯和侯的人自己叫的,外人都叫这里犯罪窝点。
五年前星罗城开始肃清这些团伙,丢了老巢的他们来到这个山里废弃多年的矿坑里,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又得再次转移了。
江敏月虽然生下来就在这里,但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买卖,在跟什么人做买卖。
以前在老城的时候是个做小手术的黑诊所,趁人麻醉的时候偷走别人的肾。搬到城外就改行干别的了,手段更加直接,从星罗城附近的村庄拐小孩,反正以当时星罗城的态势,城主的扫黑大手还打不到城外来,于是开始肆意劫掠,吃相难看。
没有人知道把这些小孩带过来干什么。每次把他们送过来的时候,成片的惨叫都搞得整个研究所不得安宁,后来改用棺材装之后就清净了很多。
原来研究所侯是领头,来到邪魔森林后,上面又多了一个“参事”,研究所里的人也多了,多了一些穿黑袍的人。
不过这一切都与江敏月无关,完全封闭的十二年,十二年都没走出过邪魔森林,这样的生活注定让她的世界观有些许的脱节,她完全不会觉得现在所处的环境有任何畸形,甚至会因为更多孩子被拐到这里来陪伴她而感到高兴,而且这也注定不会在未来得到纠正——在三观形成的重要时期被局限,她的世界已经和别人的世界不一样了。
嘈杂声让江敏月有些局促,她背着手,眼神来回的在面的一排玻璃容器上扫过——
至于这些被装在罐子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从小都活在玻璃罐子里,不用吃饭,也没有听过午饭铃。
从今以后,这些人也会被销毁掉,被抛弃了,会被丢进焚化炉里。不,他们应该不算是人,他们是带不走的财务,财务是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的东西。江敏月望着那几个玻璃罩发呆,里面的人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命运,歇斯底里的挣扎,欲撞破玻璃罩子逃生。
江敏月望着他们,眼中闪过小动物才有的精光,无法表达情绪的脸上充满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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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推着发呆江敏月往车间的另一个出口走,她的智力只有七八岁小孩的水平,加上常年被封闭在同一个地方,不常和人接触。外表十二岁的她只有浅薄的思考能力,没有人给她下达“指令”,她就不知道行动。
车间另一端的出口连接着一条长廊,浓黑的又一种无限延伸的感觉。灯已经灭了,侯带着江敏月走进长廊。
江敏月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近乎完美的天赋,强大的身体素质,唯一的缺陷就是缺乏自我意识,不在他视线里就会失去控制。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他,依旧仔细的叮嘱:“之后出去了,你跟着卡车走,我马上就会跟上来。”
长廊尽头的大门像铁做的城墙,随着二人的到来轰鸣着移开,外面是一个水泥加固的山洞,通往外界。天色微亮,照亮门口暗红色的痕迹,卡车发动机的振动从洞口传来。
眼前的场景莫名让人想到下雪后被清理过的路面,身着星罗帝国军队制服的尸体像是被铲雪车铲开一样堆在道路两旁,留下路中间的触目红痕,工人们胶鞋的留下的脚印一直延生到外面的明亮处戛然而止。
腐臭弥漫,江敏月警惕的退后,瞳孔聚缩,黄紫紫,三个魂环爆起,黑色天使羽翼在背后伸展开。
“放松...”侯抬手示意江敏月这里没有危险,脸上是戏虐的笑,自语道:“这回星罗可是要支付不少的抚恤金呢,一笔巨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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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水汽笼罩在巨大的矿坑顶上。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云雾盘旋着从矿坑底升腾起,像一座通天的塔要升到云层上面。
唯一进入矿坑的入口变得凶险,山石从坑顶滚落,从最陡峭的一侧山崖滑下,坠入矿坑的中心,发出层层脆响。成列的满载的卡车趁着黎明的朦胧爬升,穿梭在云雾里有如鬼影。
尘封在矿坑底的恶鬼正趁着所有人熟睡的时候光临人间。
此时天明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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