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梧宫兵荒马乱时,一个面带喜色的仙娥来给白浅报信:"娘娘,润玉仙君回来了。"
白浅迎了两步,本要嗔润玉不告而别,却发现他面色惨然,不由叹息一声:"你还是想起来了。"
润玉强打精神:"这段时日,多谢你们的照拂。桃林那里有重霖去传音信,我日后再登门致谢。我来找浅浅,是有一不情之请。"
白浅感觉润玉的状态有些不对,神色一肃:"润玉但讲无妨,我绝不推辞。"
润玉神色一暖:"谢谢浅浅。我知道结魄灯在浅浅手中,特来借结魄灯一用。"
白浅神情僵硬,结魄灯确实在她手中,可她却斟酌起了拒绝的话语。
仙者若是魂魄散乱,将结魄灯燃上三日,魂魄便可完好如初。而帝君早已燃尽仙元,哪有魂魄可结,结魄灯自然是毫无用处。
润玉见白浅久久不言,便猜出了她的顾忌,垂下了眼眸:"结魄灯的作用我亦知晓,但我还是想尝试一次,哪怕结果并非我愿。"
话已至此,白浅再说不出推拒之词,只好取来结魄灯递给润玉,叮嘱道:"结魂时焰火须仔细呵护。"
润玉勉强一笑,接过桐油灯妥帖收好,道过谢就要回太晨宫。
白浅望着润玉远去的背影,心慌不已。闻讯而来的夜华扶住白浅,她顺势靠住夜华,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借结魄灯给润玉。万一......"
夜华拍了拍白浅的肩,叹道:"至少现在,结魄灯给了他一线希望......"
三百年后,润玉凝视着灯里盘桓的气泽,与昨日的仔细对比过,似乎大了一些,不免有些欣慰。
重霖将锦盘递在桌案上,润玉熟练地浮起盘中的书册,悬在灯焰上燃了,这才腾出心神跟重霖说话:"少阳的气泽又浑厚了些。"
重霖仔细看了看结魄灯,附和道:"确实,我再去整理一些帝君的用具,供仙君随时取用。"
得了润玉的应允,重霖就退出了房门,心却止不住的往下沉:哪怕仙君勉强自己正常饮食起居,可他总是多思少眠,长此以往只会虚耗自身。要不是有一口心气撑着,早就要大病一场。可现在气泽再无变化,想必结魄灯的效用到此为止,仙君该怎么办?
寒蟾当空,投下清冷的月光,映得天上人间寂静无声。
润玉打发重霖去歇息,自己则枯坐灯旁,出神地看着那团熟悉的气泽。不知不觉间,他俯下身,迷迷糊糊地倒在桌案上。
这次润玉的梦里没有紫色,而是雾蒙蒙的一片,忽然白雾流转,汇成了一片银光闪闪的鳞片。
润玉一眼认出这是逆鳞的形状,正在思索,就听到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他仙元消散却一息尚存,殿下不必自苦若此。"
东方既白,折颜在桃花树下伸着懒腰,重霖就匆匆忙忙地落在他的面前:"折颜上神,仙君请您去共需要事。"
折颜毫不耽搁,流星赶月般飞进了太晨宫,找到了润玉。
润玉捧着逆鳞,面色似悲似喜,看到折颜毫无隐瞒:"折颜,你看这里可有少阳的仙元?"
折颜面色微讶,忙使了术法查探。鳞片内充斥着耀眼的银光,他拨开银光,才看到一缕淡淡的紫芒。紫芒中心有一块小石头,看起来竟有几分晶莹剔透。
折颜结束了探查,心绪激动起来,对着润玉缓缓点头:"天意如此,令东华命不该绝。"
润玉捧紧逆鳞,悲喜交加,眼角一阵酸疼,又流不出一滴眼泪:"还好,他回来了......"
折颜拍了拍润玉的头:"逆鳞虽然护住了这一缕魂魄,但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我们该商量该如何养护这缕魂魄,好让东华尽早醒来。"
润玉乖巧地仰头,提出自己的意见:"若是将这缕魂魄引到我的神魂深处滋养,再用结魄灯助他修补魂魄,折颜,你看如何?"
折颜感觉这流程还挺耳熟,脑筋一转就想到了墨渊身上,语气淡然:"可行,若是你能渡他一半修为更佳。"
润玉并不觉得折颜是赞同的意思,缄默不语,听着折颜絮絮:"叠雍不过养了墨渊六百余年,就将自己耗到形销骨立,以你的修为又能护东华多久?"
润玉垂眸沉思片刻,道:"这缕魂魄适应了逆鳞的气泽,贸然转换气泽养护,只怕有所不适。更何况,救命之恩,昊天罔极,这么大的情,他该要记住一世的。"
折颜看着不听话的润玉,眉梢一挑:"既然你想得这般清楚,还请我来做什么?"
润玉不大好意思的嗫嚅:"牵引魂魄事关重大,我不敢轻举妄动......"
折颜一听,连忙摆手拒绝:"我现在帮了你,以后东华就能去拆了我的十里桃林。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做。"
润玉脸色更红:"既是如此,我不好强求,再另寻他路。"
折颜一阵无奈:"你就不会软磨硬泡一番?没准就磨得我心软,帮你这一次。"
润玉一愣,随即开窍般学着凤九的模样,扯了扯折颜的衣袖:"那折颜能帮我吗?"
折颜"嘶"了一声,有些受不住地拉回衣袖,示意润玉躺在床上,这才小心翼翼地牵引起虚弱的魂魄。
等到紫芒没入龙魂,折颜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止不住的犯愁:洗梧宫的白浅,青丘的白凤九,再到太晨宫的润玉,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怎么就让他一起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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