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庞,名字单字一个尊,听上去挺霸气是吧?有眼光,但我现在快慌出心脏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心里腹稿都没打出一个字就敢把前暗恋对象约出来……啊,倒不是因为讨厌或者尴尬啦,我,呃……之前有些不好的经历,一看见他就头疼。
我和他从高中就是同班同学,大学也考上的同一所。挺有缘的,一切都很好,我们俩没事就吵吵嘴掐掐架,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我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我,一个一米九性子直暴脾气酷哥,会喜欢他这样每天笑眯眯不怀好意的人。呼……救命,经不住毕业前的时候脑子一热,我还真跟他告白过。
哈哈……问题是十几年的美梦终得实现,人家现在眼巴巴地从三千里之外跑过来找我,答应我的表白想跟我在一块,我却早已失去那份少年时期、炽烈热切的爱。
我能给他什么呢?除了一身伤病,匆匆忙忙跑到另一城市重新生活没几年的我一无所有。我不再是能跟博学多才的他并肩而行的专业研究员……呃、要完……一想起来这个词我就开始有点犯病了……
我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颜爵。
是他,温柔的、狡黠的、深不见底的;是他,年轻的、有为的、意气风发的;还是他,美丽的、动人的、光彩照人的。
我曾经无数次追逐的、他的脚步,深深浅浅,一年复一年。他依旧那样灿烂璀亮、那样容光焕发——是我记忆里、印象里、心底里,那个小心珍藏起来的颜爵。
我看着他搅动手里的咖啡勺,杯子里的拉花被搅成一团乱云;抬头,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无意跌入其中的黄土与沙川,枯萎的爱开始苏醒。
“我对这件事很抱歉,那么接下来,”是他,是他好似古典曲谱一般绵长醇厚的声音,“对于我的解释,你想有什么要说的吗?”
……解释?
噢,差点忘了,他曾经给我我的告白寄过一封回信。也怪我没认真看上面写的日期,明明是四行的短诗,瞥一眼只看到第二句就给折起来烧了,一心以为那封“夏月不堕爱河”是拒绝的来信。
哈,好吧。我根本没想过要认真看,与其说,同意不如拒绝让我来得安心,肯定的回答只会让我在被指使得团团转的一点空档里绞尽脑汁地思考反悔的语句。
没想到他说那是他在秋天的第一个月寄出去的,可我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啊,恐怕是那群老家伙把这封信扣留了吧。
“呃……我,嗯,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抱歉。”我听见我的声音沙哑而低缓,像是在讲述一个没有结局的好故事,是落寞的遗憾。
“呀,是拒绝啊。”他垂下长长的眼睫,留下藏匿于其后的狭长金色;他依旧游刃有余地笑着,修长漂亮的手放下咖啡勺,在暗色的桌子上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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