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斑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会对这些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然疼痛可能会让人疯。

“您，您说的可是真的？”质疑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又好像聆听到一个希望。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里已经干旱太久了，久到连这里生活着的人也不愿相信这里还会有希望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们仅仅靠着沙漠边缘的绿洲生活，时常断流的河流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没什么不可能的。”斑终于觉得炸裂的疼痛缓和下来一些，耐心的解释道：“深入地底二十米有一条地下水脉，如果大家能齐心协力，水源的问题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

“您，您在说笑吧......”忐忑不安，诚惶诚恐——也许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不，我相信！”清水这是倒是大声插话。

“清水！”清水的父亲小声提醒他：“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更何况这个话题牵扯着大家敏感的神经。

“父亲，我相信客人没有说谎，如果客人说谎了，我们家后院的水池又是怎么来的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对呀，如果斑真的在开玩笑，那么他是怎么将清水家后院的水池挖出来的呢？

所有人的脸上露出希望的神情，喝了酒无神的双目开始闪现光芒，虽然什么都还没实现就已经憧憬起了未来。

沙漠里，水就是希望。

“但是...”一个稍微懂一些地理的人质疑道：“设想很美好没错，客人您挖出水池或许只是个巧合，我们根本没办法知道哪里的土地里有水脉，哪个地方没有，大部分时间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集中大批人力物力干这么冒险的事情，我觉得不划算。”言罢，他又猛灌一大口酒，把一腔热血都埋葬在了胃里。

战争和苦难把他们的梦想都埋葬了，人到中年基本就已经失去了做梦的权利，他们只能在这个名为时代的漩涡里起起伏伏。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话。

半晌，斑开口道：“如果...我能将水脉分布的的图画出来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脑子一热把地底有水脉这件事说出来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不要害怕麻烦了，能帮上这些受战争波及的可怜人也好，因为毕竟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

斑当然无法知道水脉的分布，但具有究极感知能力的霜凌可以。霜凌说查克拉其实本就起源于自然，当查克拉注入大地连接人体的时候，人就是大地的一部分，既已是大地的一部分，自然可以感知大地的状况。——不过收到楔融合不完全的局限，她能感知的只有斑周围方圆一公里的范围。

也就是说，如果斑能在沙漠里走上一圈，他大概就能通过霜凌感知整个沙漠的水脉分布。

所有人都很震惊，他们根本不相信斑说的话。

不能把霜凌的存在暴露出来，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扯了个谎：“因为在战争中失去了眼睛，所以感知力练就得比较灵敏。”

所有人信了三分，但又觉得离奇，斑只能证明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说出你们现在每个人手里拿着得东西。”

围巾，酒瓶，奶奶手里盛汤得木勺，以及清水刚刚放下得水杯。有人煞有介事得把手里的东西匆匆换掉，斑还是说了出来，还说他刚刚把手里拿的毛巾放下。

——当然，都是霜凌告诉他的，他的直觉只针对战斗和杀气有效。

目瞪口呆。

一伙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清水的嘴巴张成了“O”型。

奶奶捂着嘴，热泪盈眶——如果一切真的如同客人所说，那就太好了。

斑在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围着村里走了一圈，经过霜凌的描述，他心里大概明了了这个村子周围水脉的位置。

当他把图纸画出来的时候，只是默不作声的交到了清水父亲的手上，希望这个性格忠实的人能让大家信服——如果大家愿意一起动起来，那么水源的问题也许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这个村子的人也就不用在战争的饥荒里忍饥挨饿了。

他要离开了——清水还在睡觉，醒来估计也会缠着他不让他走，所以他选择这个时间不告而别。

“您要...离开了吗？”不再多留几日吗？但这句话清水父亲没有说出口，多年的战斗直觉让他知晓这位行色匆匆的旅人注定不会在此地久留，他肯定还有自己的，更重要的使命。

“嗯。”斑点点头。

晨光微曦，黎明在沙漠之地格外壮烈，微光将斑的半身都渲染成金色。

像个圣人。清水的父亲暗想。手里握紧了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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