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83

大监瑾宣亲自上前，为明德帝掀起眼前的纱帐。

女侍远远地献上茶点，经由内侍之手送到明德帝身旁，服侍在侧的华锦验毒后，终于被北离最尊贵的老者浅浅品尝了一口。

五条悟始终静静地站在原地，苍天之瞳蒙上绷带，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神情。

以为少年会像往常一样，凑过来不正经地吐槽几句的萧瑟不由侧目。

明德帝顿了顿，看着白发的少年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设宴给孤发帖的人。”

“咦，我突然觉得好恶心啊。”少年嫌弃地皱了皱鼻尖，但表情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五条悟很快压平总是在笑的嘴角。

“算了，说回正事，我的提议，老头子你考虑的如何？”

明德帝慵懒地抬了下眼皮，斩钉截铁说：“孤不同意！”

五条悟面色沉静，声音轻快地问：“回答很干脆，那么理由呢，是什么。”

只听对面发出一声嗤笑：“孤是皇帝，是整个北离国的主人，而你威胁到了孤的位置，这便是理由。”

五条悟终于露出受伤的表情，为自己申冤：“可我还没有开始威胁诶！”

周身的气势与无害表情全然不符。

少年一人站在那里，便理所当然地压着五大监和数十虎贲郎不敢妄动。

明德帝问：“其实孤一直想不明白，你已经是天下最强之人，何必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同孤作对，同整个朝廷作对呢？”

五条悟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打了个响指说：“这么说来，好像是萧崇来雪月城的场景，给了我灵感吧。”

闻言，萧羽不怀好意地撇了被点名的萧崇一眼。

萧崇只当做不知情的模样，默不作声地继续听下去。

“我这边才一直很奇怪哦，江湖又不是朝廷豢养的私兵，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被卷入乱七八糟的争端啊！”

五条悟双手空摆了两下，有种小孩子要不到糖果就捣乱的耍赖态度。

一副喜怒不定的反派作风。

“是谁做皇帝，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像是要为自己的话增添一些说服力，五条悟蓦地伸手指向旁边。

“雷无桀！”

没有开小差，却还是害怕提问的红衣少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什么？”

“快问快答。我现在问你，最初得知青龙使身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雷无桀脱口而出：“因为是母亲留下的一份责任，所以我应该去完成，这样？”

“嗯嗯。”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头，指向下一个幸运观众，“大师兄，这次轮到你哦。”

唐莲已经有了准备：“你问。”

“若萧瑟想要当皇帝，你会帮他吗？”

青年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会。”

萧瑟听到他的回答，神情微怔。

“萧瑟。”

“嗯？”

少年问出了一道相当尖锐的问题：“如果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我们中任意一人死去，你会觉得他死得其所吗？”

萧瑟立刻回答：“我当然不会。”

五条悟嘴角勾起来，隔着厚厚几层纱布，视线在白王和赤王身上徘徊。

最终他排除了性格偏执的赤王。

“呐，萧崇你也可以设身处地思考一下啦，如果无双为了帮助你，死在这种超级无聊的事情上……”

“五条悟，怎么轮到我这里就是死啊！”

耳朵自动过滤掉无双的抗议，五条悟继续说。

“毫无疑问，这个小鬼虽然脑子不灵光，却是这一代最接近剑仙的人……”

无双锲而不舍地抬高声音：“到底谁是小鬼，五条悟你给我说清楚！”

“……他死掉的话，即使你如愿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你会真心实意地认为，他为你而死，是很值得的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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