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进了接待室,看到等在里面的人,眼睛一酸:
安笒马总。
马嘉祺逆光而站,冷峻的脸在光线中模糊了轮廓,但那双眼睛翻滚着怒气,像是随时要决堤的洪水。
马嘉祺:你怎么样?
他上前一步,将外套脱下来,越过桌子披在她身上,脸色难看的厉害,
马嘉祺: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他在小木屋呆了一整晚,早晨才接到李叔的电话,知道安笒被警察带走,这才一路飙车过来。
他懊恼自己竟然没有随时带手机,更恼马震霆如此快的就报复了他的不顺从。
究其根源,是他连累到了小妻子。
安笒我还好。
安笒觉得身上一暖,僵硬的血液重新开始流淌,她撑着桌子坐下,苦笑道,
安笒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可他们不相信。
一整晚的审问,她实在要崩溃了,她都怀疑,如果再来一次,她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马嘉祺:我相信。
马嘉祺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马嘉祺:我已经让律师去办理保释手续。
本来可以在外面等她出来,但他一分钟都等不及。
看到她这么憔悴,他心疼的厉害。
安笒谢谢。
安笒低声道,眼圈红红的。
被轮番轰炸的审问冤枉之后,这信任变得尤为可贵。
半个小时之后,马嘉祺领着安笒离开了拘留所,一直坐进车里,她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困倦铺天盖地的涌来,她靠着车座,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小妻子惨白的小脸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马嘉祺眸仁一紧,眼底生出浓浓的戾气。
马嘉祺抱着安笒从前门进来,李叔大吃一惊,赶紧迎了上去:
李叔:少……
他用眼神示意李叔噤声,抱着安笒径直去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马嘉祺:相信我,我会调查清楚。
他握住小妻子的手,
马嘉祺:小笒,对不起。
他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嘱咐李叔照顾好安笒,自己驾车去医院。
他相信小妻子的话,那么说谎的人就是季美莘。
自从昨天落水,她就留在医院养胎,马皓阎对她的态度是一百八十万大转弯。
季美莘: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双手放在小腹的位置,脸上表情复杂,如果孩子是马嘉祺的,她一定会欢喜雀跃。
可偏偏是马皓阎这个魔鬼的!
“砰!”
马嘉祺推门进来,惊到了沉思的季美莘,见来人是他,她眸子一亮:
季美莘:嘉祺?
他来看她了,他还是关心她的。
季美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嘉祺走到她面前,看着季美莘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我要听实话。
季美莘心里“咯噔”一声,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她咬咬嘴唇看着马嘉祺,泪眼汪汪道,
季美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肯相信我?
明明,她更早遇到他的!
马嘉祺:我只想要实话。
马嘉祺淡漠道。
季美莘攥着床单的手指一松,红着眼圈道:
季美莘:我差点死掉……你竟然还不怀疑我?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现在好不好吗?
她满心的爱他,他却视若无睹。
都是安笒!她真的该死!
马嘉祺: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
马嘉祺拧着眉头,
马嘉祺: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嘉祺身上的浓浓的怒气,压的季美莘心里打颤,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实话,可她不甘心。
季美莘:是安笒推妈落水,就是她!
季美莘心一横,扬起头看着马嘉祺,
季美莘:你再问我一千次,还是这个答案。
马嘉祺:你好自为之。
马嘉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病房门被“砰”的关上。
走廊外,马皓阎阴测测的站在门口,两人视线交汇,空气发出“铮铮”的刺耳声音。
马皓阎:你应该听爸的话。
马皓阎挑眉,
马皓阎:姜还是老的辣。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马嘉祺:二期工程,你休想。
马皓阎:你……
马皓阎怒气横生,但很快又点着头笑道,
马皓阎:好、好,看外面谁笑到最后。
他等着马嘉祺求着他接手二期工程。
马嘉祺抬脚离开,身上裹着的煞气冷的马皓阎心里一惊。
马皓阎:还有,你最好记住,美莘是我的女人,你的大嫂。
他眯着眼睛道。
马嘉祺脚步不停,径直离开,马皓阎看了一眼病房,脸色沉沉。
马皓阎:为了马嘉祺哭?
季美莘猛然抬头,见马皓阎进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哆嗦着摇头:
季美莘:不是、不是!
马皓阎:为了孩子,你要保持心情愉快。
马皓阎手指抚上季美莘的脸,他明明在笑着,季美莘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
她颤声道:
季美莘:我、我知道……
马皓阎:好好照顾我的儿子。
马皓阎的手指落在季美莘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季美莘却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傍晚的时候,安笒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卧室,眼睛转了转,想起她在马嘉祺车上睡着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疑惑的喃喃道,
安笒他送我回来的?可李叔怎么会让他进来……
“咚咚——”
李叔推着小车进来,恭敬道:
李叔:请少夫人用餐。
安笒微微一怔:
安笒谢谢。
李叔真是神奇,她刚醒,饭菜就送上来了,她是真饿了,也没深想,坐在沙发上,秀气的小口小口吃饭。
看着视频里吃的心满意足的人,马嘉祺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休整一天,小妻子的状态好很多。
他悬着的心放下,拿起手机拨了马婉柔的电话:
马嘉祺:姑姑,帮我做一件事。
第二天上午,马婉柔拎着果篮到医院探望季美莘。
季美莘:姑姑。
季美莘受宠若惊的要起身,被马婉柔一把按住。
她笑道:
马婉柔:好好养着,别乱动。
季美莘不再坚持,低垂的眸子里带着讥讽,自从她怀孕,马家对她的态度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在连一向瞧不上她的马婉柔也来了。
季美莘:谢谢姑姑。
季美莘腼腆一笑,又是惯常柔弱的样子。
马婉柔抿抿嘴唇:
马婉柔: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儿,不然等你妈醒来一定要心疼了。
季美莘:妈醒了?
季美莘被吓了一跳,马上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轻叹一口气掩饰道,
季美莘:我一直想去看妈,但皓阎不许我去。
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腹,神色爱怜。
马婉柔:你也不必担心。
马婉柔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闪了闪,缓缓道,
马婉柔:我听医生说,她这两日就能醒过来。
季美莘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小脸惨白,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的马婉柔的话,田云月要醒了,她要醒了……
那天晚上的场景,噩梦一样袭来。
季美莘:妈,求您不要告诉皓阎,求您……
田云月反手就是一巴掌:
田云月:贱货,竟然想给我儿子戴绿帽子!
她转身就要去找马皓阎,季美莘心中着急,一把扯住田云月的胳膊,两人争执之下,她“噗通”跌进了泳池。
季美莘:妈!
季美莘着急的喊道,伸出手想将她拉上来。
田云月死命的扑腾着叫骂:
田云月:小贱人,皓阎饶不了你!
季美莘眸子一紧,后退两步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冷眼看着田云月在水里扑腾、叫骂,看她的力气耗尽,一点点沉下去……
马婉柔:美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马婉柔碰了碰她,惊讶道,
马婉柔:你手好凉。
她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田云月嚣张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栽在了季美莘手里。
和马嘉祺一样,她相信安笒是清白的,既然安笒是清白的,那季美莘就是在说谎。
至于为什么说谎……谁也不是傻子。
季美莘:啊?姑、姑姑您说什么?
季美莘慌张回神,对上马婉柔探究的眼神,下意识的避开。
马婉柔:你也累了,我先回去。
马婉柔起身道,拍了拍季美莘的肩膀,
马婉柔: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季美莘羞涩的点点头,马婉柔离开,她脸上的羞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一阵阵的发恨。
田云月要醒了吗?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如果田云月醒了,她根本就没活路了!
马皓阎一定会弄死她的!
季美莘:不、不行!
她眸子陡然一紧,恨和狠混在一起,从身体里逸散出去,
季美莘:我不能坐以待毙。
安笒休息了一天一夜,觉得自己终于满血复活,决定要亲自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仔细的回想了当时的事情,游泳池旁边只有她和田云月、季美莘,她不是凶手,田云月不可能自杀,那么排除下去,只剩下一个季美莘了……
可季美莘已经怀孕了,就算想害人,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吧?
安笒如果不是她,她为什么要一口咬住我呢?
安笒双手环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安笒难道因为马嘉祺?
分析良久,安笒抓起包出门,打了车直接奔向了马婉柔的别墅。
安笒姑姑,我有事情找您帮忙。
安笒进门就道。
安笒说明来意,马婉柔无奈一笑,
马婉柔:傻孩子,如果有视频,嘉祺早就拿去了,还需要你来问?
安笒心思一沉,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沮丧,竟然没有。
马婉柔:那里是摄像头的四角,没拍到。
马婉柔遗憾道,见安笒愁眉不展,又道,
马婉柔:你也不要太着急,嘉祺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安抿抿嘴唇,心情复杂。
离开马婉柔家,她边走边给马嘉祺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响着,却始终没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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